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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一日官兵冲进来将月皊带走,她就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月皊睁开眼睛的时候,望着床榻顶端的青色幔帐,久违的睡足感让她有一瞬间的茫然。
屋子里很暖,烧着比往日多一倍的炭火。
已经不能说只是暖和,甚至有些闷热了。
“娘子,你醒啦?”
花彤进来,咧着嘴笑。
只是昨晚哭肿的眼睛还未消肿,这笑脸便显得不是那么可爱。
花彤过来扶月皊,一边扶她坐起,一边絮絮念叨着:“娘子觉得怎么样啦?头还疼不疼?嗓子呢?嗓子疼不疼?嗯,是不烧了,不烧了就好!”
“我……昨晚一直睡在这里的?”
月皊虚弱开口,声线带着病弱的虚弱和沙哑。
“对呀!”
“那三郎呢?”
月皊眉心皱起来,也慢慢想起昨晚的事情。
她明明撑着下了床,不想占着江厌辞的床榻……
花彤的脸色却奇怪起来,她盯着月皊的神情,问:“娘子什么都不记得了?”
月皊抬手摸了摸有点疼的后颈,茫然望向花彤。
“娘子要是不知道,那花彤就更不知道了呀!”
花彤忽然笑了,眼睛里带了几分打趣的意思。
这让月皊更迷茫了。
“就是三郎说你醒了,才让我进来侍奉的。”
花彤说,“三郎昨晚一直在这屋里呀,刚刚喊我的时候才出去。”
月皊“哦”
了一声,有点心不在焉。
她一会儿担心自己的安危,一会儿担心江厌辞的安危,巴掌大的苍白小脸上五官拧巴着。
花彤打量着她这神情,也不多说,转身出去给月皊端梳洗热水。
花彤很快端着热水回来。
月皊身上没力气,只得花彤给她擦脸。
最后给月皊擦手的时候,瞧着月皊双手上缠着的纱布,想起昨天晚上月皊回来时满手是血的模样,花彤眼睛又是一红。
她赶忙收收心思,笑着说:“娘子等着,我去给你拿身干净衣裳来。”
月皊点头。
她也正想换身衣裳。
屋子里热,再加上药效,她身上沁出了一层薄汗。
黏黏的,很不舒服。
若不是她身上没力气且手上沾不得水,偏她又不喜欢别人帮着她沐洗,她倒是很想现在就去洗一洗。
花彤很快回来,抱着月皊的衣裳。
她手脚麻利地将月皊外面的寝衣褪下来,刚要去解她贴身心衣的带子,忽然“哎呀”
了一声,说:“忘了小衣了!
娘子你等等!”
她也没等月皊回话,转身就跑出去拿衣裳。
她想着反正不远也没将月皊的衣裳再披上,反正她很快就能回来,反正屋子里热得她冒汗娘子不会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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