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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纤细的手指在江菱眼前摇晃了几下,好奇问道:“小娃娃,我从未见过你,你怎会在这桃花庵里?”
江菱被她下了一跳,结巴道:“我是妩娘的女儿。”
“妩娘?张妈妈和我们说只当她死了,没想到被安排到这里了。”
她红唇一勾,那笑容竟要比芍药还要艳丽三分,“是个傻子,放着好好的花魁不做,非要信男人那劳什子的鬼话。”
她的笑容似乎带着一丝忧愁,“不过我也是个傻子,沾上爱这个字,连那孔圣人和释迦都要成为傻子的。”
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和你小孩子家家说这些也不懂,你且等着。”
话毕又起身而去。
不到一盏茶时间,她又回来走到江菱身旁,用艳红的丹蔻替她擦掉了脸上的一小块灰,说道:“诺,给你的。”
那是一包用油纸包着的桂花糕,香气浓郁,江菱从没见过这么好吃的糕点。
她用满是补丁的衣角擦干净手,犹豫着,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接过来,又担心这只是达官贵人的羞辱。
红玉轻轻托住她的手,把桂花糕放了上去,“给你的你便拿着,犹豫个什么劲儿。”
江菱连忙道谢道:“谢谢贵人。”
红玉“噗嗤”
一声笑了出来,“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喊我——‘贵人’?”
她笑得更加张扬,可江菱不知怎得竟从中听出了一丝哀怨,“我哪里是什么贵人,不过区区浮萍。
我叫红玉,你之后便叫我红玉姐姐吧。”
自那日起,红玉总是常常来这马棚,而她每次来,总是不忘给江菱带上许多糕点。
她坐在那吱呀作响的板凳上,翘着二郎腿,偶尔捏起一块点心,兴致勃勃地看着诗集,而江菱在一旁或捣洗衣物、或刺绣,偶有闲暇的时候,也会和红玉学着认几个字。
再后来,那看马棚的小厮,也凑了过来。
他似乎和红玉早就相识,熟稔地坐在了红玉身旁,为她和江菱讲解诗词。
红玉唤他玉郎,江菱称他为师傅。
那本诗集涉猎甚广,从情情爱爱到国仇家恨,从飘逸的字迹中依稀可以窥得写下此集人之文采飞扬。
说至“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时,江菱看着诗词,她师傅看着红玉,红玉则羞红了脸,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向一旁。
嘉宁三十一年冬,初雪。
红玉依旧是红衣翩迁,抱着个炉子兴冲冲地跑了过来,喊道:“玉郎,玉郎!
快些过来,我要抱不动了。”
玉郎急忙放下手上的活计,急匆匆跑过去从她手上接过来炉子,“怎生想起来搬炉子来了?”
红玉神秘一笑,指了指手上的包裹,“你且把这个搬到阿菱她们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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