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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天,竹屋外还是会收到各种“来历不明”
的玩意儿,有时候是一束花,有时候是几块下等灵石,有时候是草编的蝴蝶木雕的人偶。
虽说那人偶丑的崇吾连连吸气,以为是照着魔修妖修雕的,要不怎会丑的这般惨绝人寰。
连着送了小一月,纪长宁一次未同人遇见过,兴许是知晓第一次被发现,自第二次开始,这人像是有心避开,赶在天黑前将东西放在门外便走,片刻也未逗留。
这主人不在,纪长宁不好将东西一股脑丢了出去,怎么说也是一片心意,即便自己不要,也不应糟蹋,那未免过分了些,只能暂时先将东西收进屋,等反应过来,桌上已经堆满了。
她盘腿坐在床上打坐,吐出口浊气后睁眼,看着桌上那堆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皱了皱眉,有些忧愁,扭头看了眼窗外,眼见天色渐暗,门外却毫无动静。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蹑手蹑脚的声音,很轻,像是让人听见一般。
闻声下榻,纪长宁走向房门,猛地一下将房门拉开。
晏南舟本欲将东西放下就走,谁能料想,刚弯腰,眼前便突然出现了绣着云纹的衣衫下摆,下意识抬头,便和拉开门的纪长宁对上了视线。
视线相交,他顿时反应过来,将视线移开,神色肉眼可见的慌乱,急忙忙直起身,将手中的东西藏在身后,格外紧张道:“纪……纪……纪师姐……”
纪长宁送开手,垂眸看着面前眼神飘忽不定的少年,沉声问:“我不是说不喜欢这些,为何还送?”
“这些已是我能拿出最好的东西了,”
晏南舟误会了这话里意思,着急道:“师姐喜欢什么?待以后,我寻来赠予师姐。”
明白两人是在各说各的,纪长宁叹了口气,“送我这些做甚?”
“如果没有师姐,我早就死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我心中感激,便想送些礼物以表感激,可是惹师姐不悦了?”
他说话间脸色凝重,似紧张不已,眼中满是懊恼自责,在落日余晖照耀下,双眸明亮诚挚,含着一点水光,眼尾泛红,令人有一种于心不忍的错觉。
万象宗的弟子都极其好强,极少会有师兄弟像晏南舟这般委屈柔弱,好似自己欺负他似的,纪长宁心头一软,那些个重话便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只是伸出手示意,“并未不悦,给我吧。”
晏南舟展颜一笑,仿佛刚刚欲哭流泪的人不是他一般,献宝似的将藏在身后的物件递了过去。
这是副画卷,纪长宁缓缓打开,表情有些复杂。
只见这画上画了个手执宝剑,身穿白衣的少女,作画之人明显不擅长此道,线条画的极其凌乱,五官乱飞,身形细长如竹竿,双目似钟馗瞪圆,动作别扭,仅能从些许细节勉强认出这画中之人是谁。
“这画的,还挺抽象的,”
崇吾不嫌事大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挂在门上避邪估计效果挺好。”
纪长宁难得搭理他,看向晏南舟,不确定的问,“这画的,是我?”
许是也知道自己画工不佳,晏南舟真情实感的红了脸,侧头咳嗽了两声,窘迫道:“我画了一夜,这是最好的一副,我知晓自己画得不好,也没甚天赋,师姐若是不喜,不如让我先拿回去,等画意精湛后再为师姐作画。”
“画了一夜还是这般,看得出你确实没什么天赋。”
纪长宁如实回答。
即便心思再多,也总归是半大的少年,正是自尊心要强的时候,被这么一说,晏南舟脸色更红,连带眼尾也跟着红了起来,十指缠绕,局促的不知该说些什么。
崇吾看戏看的认真,还不忘指责一番,“纪长宁,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人都要哭了!”
一瞧,果不其然,样貌俊秀的少年整个人通红,只是不像崇吾说的那般要哭,可确实能瞧出羞愧,纪长宁想到师兄曾对她说过:教导师兄弟们不能一味否定,需得鼓励赞许,莫要打击他们自信,可一棒棍子一颗枣,缓缓进步,如此才是师姐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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