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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传来冯雨槐的声音,声音罕见的温柔:“哥,你在哪儿呢?”
印象中,冯雨槐通常都是叫他名字的,突然听到“哥”
这个字眼儿,冯睦感到一阵恶寒,脖子上都浮出层鸡皮疙瘩。
冯睦声音冷酷:“什么事?”
冯雨槐:“没事我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你是我哥,我还不能关心伱了?”
冯睦不为所动:“没事,我挂电话了。”
电话里传来明显的吸气声,冯雨槐委屈巴巴道:“哥,我听妈说你搬出去住了,你怎么能搬出去呢,一家人得住一块才叫一家人啊。”
冯睦冷笑,不说话。
冯雨槐劝道:“我知道爸以前对你态度不好,我以前也不太懂事,但爸都这样了,你就不能原谅爸,真能狠心离开家不成?”
“一家人打打骂骂,哪有隔夜仇啊,再说了,家里人就算说话重一点,也肯定比外人关心你啊。”
“回来吧,哥,别让爸妈伤心,咱们一家人以后好好过,等妹妹我大学读完,保管就是咱家好日子的时候。”
冯睦对冯雨槐的话是半个标点符号都不信的,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位原主的妹妹段位很高。
又是打感情牌,又是讲道理,又是画大饼,语气也是情真意切,一般人恐怕还真招架不住。
可惜,冯雨槐算盘打错了,冯睦对那个家没有恨,何来原谅?需要原谅他们的是原主,但原主已经死在三年前了,冯睦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替一个死人去原谅活着的人。
你们真想恳求他的原谅,那你们得先死了,才有机会见到他啊。
见冯睦依旧不吭声,电话那头的冯雨槐眉头蹙紧,这跟她想象的剧本不太一样,冯睦何时变的如此铁石心肠了?
她深吸口气,又关心道:“哥,你到底住哪了,是在武馆一条街那吗,我下午好像瞅见你了。”
她没有直接问冯睦是不是报入武馆了,那样太蠢,哪怕她万分狐疑冯睦哪里来的钱。
莫非,冯睦没有把工资都给母亲,冯睦在撒谎,可焚尸工的工资这么高的吗,刨出给母亲一份,再刨掉房租,还能有钱报入武馆?
冯睦哦了一声,他没有给冯雨槐解释的义务,他准备挂电话了。
冯雨槐感受到冯睦油盐不进,终究只是个高中生的年龄,有点绷不住急道:“哥,你不要去武馆啊,我跟你讲,很多武馆打着收徒的名义,都是骗钱的骗子。”
冯睦咧嘴笑了:“冯雨槐,你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冯雨槐戛然而止,像被踩住了尾巴的猫,声音猝然变尖:“啊?”
冯睦又道:“还有,你错了,武馆收徒是不要钱的。”
咚咚咚——
李拔山敲了三下门,推门而入,因为刚探讨完杀人,脸上还残留着恶相,瓮声瓮气说起话来似要食人般狰狞:“小师弟,安心睡觉,你的仇人师兄师姐们会为你杀掉的。”
李拔山好似是怕冯睦担心有仇人活在外面,不敢睡觉,特地来安慰他的,因为,最小的小师妹红丫以前就这样。
所以,李拔山惯性的认为新入门的小师弟恐怕也会如此,粗枝大叶如他,竟能想到这事,谁以后还敢说大师兄不细腻?
冯睦看着站在床边,巨人般凶恶,嘴里也是杀气腾腾的说着杀人话语的大师兄,再想到话里温柔关怀的冯雨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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