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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
长箭破空,射向把心。
劲飞刮过耳畔,带起一缕偏长微卷的黑发。
和许多人不同,他用左手拉弓,骨骼分明,修长而有力。
学员欣赏了俩小时,终于忍不住好奇地问:“教练,你是左撇子吗?”
“不是。”
席冷眼神闪烁了下,嗓音却平静无波,“只用左手射箭,右手不能使用太长时间。
旧伤,问题不大,不影响日常生活。”
他的解释简短却滴水不漏,学员惊奇地发现,自己居然没找到继续追问的缺口。
作为射箭教练的席冷尽职尽责,但也客气疏离:“课程到这里就结束了,下次你得自己多试试,别光让我示范了。”
“下班了下班了!
晚上去哪儿吃?”
“好闷啊,是不是要下雨了?”
“哎,看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雷暴,你带把伞再走啊!”
下班的时间很是热闹,同事们互相叮嘱提醒,一派融洽。
而席冷只安静地与他们擦肩而过,一身轻便。
他想了想,把好不容易弄来的的闵致珍惜小卡装入钱包,套上塑料袋防水,整个收入裤口袋,再用上衣遮了遮,这样突然下雨也影响不大。
这是他准备送给竹马洛嘉言的生日礼物,洛嘉言早在出道前就是闵致的死忠粉了。
射箭馆外,天色阴沉如墨,层叠的乌云沉甸甸的,像灌了铅的黑色水泥。
晚高峰交通堵塞,路边有两位车主不知道起了什么矛盾,竟当众扭打在了一起,拳拳到肉,吓得附近行人退避三舍。
席冷好半晌才刚回过神,立马加快脚步离开,可阴魂不散的幻听仍找上了他,嗡嗡乱作一团。
男人的怒斥叫骂,伴随着一击击重拳砸下,砰砰砰,砸得他眼黑耳鸣,腥甜的味道冲上喉头。
他大口大口的喘气,从幻觉和幻听中抽离出来,面前不是封闭的公寓楼,没有将他当作出气筒狂怒暴揍的父亲,而是川流不息的街道。
他下意识抚上喉口。
黑色高领衫的领口保护住他的喉咙,隔着薄薄一层布料,下方是隐约凸起的刀疤。
冷汗顺着苍白的下颌滑落,滴在指尖上。
口袋里的手机不知道震响了多久,屏幕上,是一个瞬间安抚住他心绪的名字。
——嘉言。
席冷平复了呼吸,按下接听,清脆爽朗的男声先从听筒里传出来,带着点撒娇般的嗔怪:“大忙人终于接电话啦?”
席冷却看向车流,沉默着。
不必他回话,洛嘉言像一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自顾自接着道:“阿昭,你上车了吗?就差你了。
快来快来,我等你一起吹蜡烛切蛋糕,我可是牢牢守住了最大的一块,你要奖励我!
快来!”
席冷嘴角抬起来一些,心里的阴云被熟悉的声音冲淡了。
今天是洛嘉言的25岁生日。
他们在同一所学校、同一个班级度过中学时代,认识十多年了。
席冷摸了摸口袋里包裹严实的闵致小卡,他正要去为洛嘉言庆祝生日。
电话里洛嘉言语调欢快。
电话外,华灯初上。
马路正对面一家商场,墙上挂着大幅的艺人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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