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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日一日地过,不知过了多久,衔玉不再抵触我,但也回不到从前了。
我靠近时,衔玉会静静趴着,让我摸,仅此而已。
后来年纪渐长,我才意识到或许衔玉出去医病时遇到过坏人,被打过,伤心了,才变成后来那副害怕人、郁郁寡欢的模样。”
言心莹忍不住问:“衔玉后来如何了?”
白潏露摇首:“后来我家中出了事,我入傅府为奴。
衔玉也再寻不到了,如今……”
她叹一声,没说下去。
言心莹清楚她未说出口的话。
衔玉如此性情,大抵不会有人家愿意收养它了。
在野外狸奴又能活多久呢?这么多年过去了,衔玉的结局不言而喻。
她沉默片刻,转开话题:“你家中出了何事?”
白潏露道:“此事不重要。
我庆幸当时还年幼。
年幼时心性纯真,爱一人,不求有得。
换作今日,伤害我的,何必再留?我大抵会与家人一样,弃了衔玉。
“公子便是衔玉第二。
他从前不羁、宽厚、慷慨待人,眼下却多疑、易怒、不近人情。
娘子与他分离七年,或许也念了他七年。
见到他如此模样,娘子心里大抵比我当年见到衔玉时更失望,更伤心。
娘子或许是一时接受不了他的变化,或许根本爱的不是他,而是七年前的那个人,或者说,有着相同性情的人。”
此言竟与南宫雪所说不谋而合。
言心莹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当真喜欢的只是洒脱、豁达、宽容的人,而非傅徽之。
白潏露道:“这些年公子如何念着你,我看在眼里。
而今他待你如此,亦是半真半假。
娘子该知道,以他的性子,绝不愿连累你。”
言心莹低首沉默。
白潏露继续说道:“我说这些,不是因为我喜欢公子便希望你离开,而是真心希望公子还有娘子都能活得轻松些,不要再伤人伤己。
七年的时间很长,望娘子早日认清自己的心,别再空耗下一个七年。
若娘子不能继续爱护公子,也请别再伤害他,早日归京。
娘子在此一日,公子便会痛苦一日。”
她在一日,傅徽之便会痛苦一日吗?可笑。
言心莹如何也想不到有一日她会成为傅徽之痛苦的根源。
白潏露起身朝外去,在即将迈出门限时停步,风吹拂起她耳畔束不起的碎发。
“不论娘子最后选择留下还是归京,都没有错。
如今这个年纪,若我与娘子易地而处,也做不到更好。”
白潏露一只脚已越过了门限。
言心莹却忽然开口:“潏露。”
她第一回如此亲切地唤人,“你是个好人。
你家公子能得你相助,实是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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