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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嗤笑一声:“哦。
魔道叛徒。
我若捉到他,自会把他的脑袋挂在牢门前,供你们日日观瞻。”
此言一出,便足可证明林雪竞的清白。
不少小道们暗自羞愧起来。
这些天来,他们中至少有十之七八,将林雪竞视为了出卖他们的叛徒。
面对丁酉面上的得色,封如故一点头,一言道破:“也就是说,你们还没捉到他。”
丁酉一窒,正要再说话,便听封如故道:“好了,这里没事儿了,你可以走了。”
丁酉:“……什么?”
他不敢相信封如故的态度,因此他连自己的耳朵都不敢信了。
……封如故把自己大半夜叫过来,只是为了问一个叛徒的死活?问完便要打发了自己走?
他怎么敢?
而事实给了他狠狠的一记耳光。
这些日子来,封如故骑在他脸上,已接二连三地不知甩了他不少耳光,不差这一下。
封如故牵动了一下铁链:“在下身体不便,恕不能送出家门啦,您请自便。”
丁酉看封如故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疯子。
在场的人无不胆寒,就连荆三钗也用两根手指捏住了封如故染血的衣摆,发力抓紧。
但丁酉终究是什么都没做,他大踏步离开了这间牢房,气冲冲地从西跨到东,惊天动地地关上铁门时,差点震坏大梁上悬着的蜘蛛网。
荆三钗小声:“你不怕……明天……加码?”
“他不过是想要我输。”
封如故甚至有几分得意,“加码就是他输。
他现在已经输给我很多啦。”
荆三钗无力地依偎着他:“你这个疯子。
你该改姓。”
封如故喜欢这个评价,又开始低声哼哼:“公无渡河,公竟渡河。
渡河而死,其奈公何——”
他咳嗽起来,咳得捂住腰腹满头冷汗,但嗽声里还带着笑意。
这场蓄谋两日的谋杀,以荆三钗的昏睡而中途夭折。
封如故还在低语,说着他的山河人间。
牢中还有几个人没有睡,凑着头唧唧哝哝,不知在密谋些什么,其中有文忱。
在封如故余光瞟过去时,他迅速撤回目光,努力盯着自己的脚趾。
封如故懒得管他们,他也管不了他们了。
牢外巡夜的是几条粗粗炼造的醒尸,失了魂魄,直了眼睛,拖着步伐,只知道为丁酉做一只尽忠职守的活鬼。
其中有大半是熟悉的面孔。
那是他们在牢狱中死掉的道友。
有自尽的,也有伤重而死的。
丁酉将他们的尸首交给尸宗,用最简陋的手法炼成能活动的怪物,便迫不及待地送来,叫他们来看守他们昔日的伙伴。
如果说肖小道的自杀让这些孩子们怕了死,眼前的场景,叫他们觉得,自杀和活着一样,都是一种侮辱。
而且那死后的侮辱还要更加长远。
毕竟谁都知道,醒尸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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