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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量本就长得晚,再长长也不稀奇,说不定我今年还能再长一点点呢。”
姜从珚笑着道。
她自己没发现,见到表哥之后她脸上就一直挂着笑,跟他说话时语气里更是不自觉带上了幼时撒娇的意味,跟之前清冷理智的模样截然不同,平添了分少女的软糯。
这般活泼乖巧,是只有在亲近的家人面前才会表现出来的。
隔了一年多未见,兄妹间倒半点不见生疏,瞧她这般可爱,张徇下意识揉揉她的头。
“我们长生奴当然会长得高高的。”
张徇也习惯性说出这句话。
七八年前,姜从珚身体不好一直不长个儿,她
总忧心自己长不高,张家的家人们便总这么安慰她。
两人聊得正起劲儿,旁边突然插来一句男声,“回去再聊吧。”
两人齐齐看向拓跋骁,姜从珚道:“你说得对,一直站在这儿也不像话,队伍还要时间安顿,三哥,我们进王庭吧。”
三人便再次上马。
姜从珚原本想挨着三哥骑,两人还能继续说话,拓跋骁却挤到了中间。
他是王,这里他最大,走中间也应该,可张徇却感觉到了他对自己的不喜,似故意的。
难道吃醋了?
见面到现在他总共没说过几句话,张徇还注意到,大半时间里他眼神一直落在长生奴脸上。
张徇心里轻笑一声,漠北王确实在意长生奴,但转念一想,长生奴不仅模样生得好,身份尊贵,性情、才学、能力更是无一不出众,翻遍梁国都找不出这般好的女孩儿了,被拓跋骁强娶了去,要是还不好好待她,他都恨不能把刀架到他脖子上。
中间隔了个人没那么方便,但说话还是能听见的,姜从珚向三哥问起外祖母外祖父的情况。
“二老身体都还康健着,尤其是祖父,每日还要去军营练兵、巡查,今年刚开春就往瓜州、肃州巡边去了,只是祖母听说你远嫁,见不着你人有些担心,现在看你跟漠北王感情这么好,我回去跟她说,老太太这下就能放心了。”
“祖母教养我这么多年,为我劳心劳力,我长大了却不能留在她身边尽孝,还要她为我忧心……”
提起外祖母,姜从珚很是愧疚。
“只要你过得好,对她老人家来说就算尽孝了。”
张徇听她语气低下来,宽慰了句,忙转移话题,“你不知道,有一次老爷子回来,见着你的信太激动,没洗手就抓上去,留了个乌漆嘛黑的指印,被祖母骂了好久……”
姜从珚听他讲这些趣事,想象当时的情景,尤其是那句“抓过马粪的爪子”
,也忍不住笑了。
“我以为会派张岭或者秋平来带队,怎么是三哥你亲自来的?刚开春正是要防备周边胡人的时候,事务繁忙,你这时来鲜卑,走得开吗?”
张徇:“你别操心这些,我既然来,肯定是安排好了的。”
兄妹俩你一句我一句聊得十分融洽,拓跋骁夹在两人中间,却好似完全没了存在感,他们谈的都是关于凉州的事,他竟插不上话。
一路骑马慢行,不知不觉就抵达了王庭内部,回到寝帐,姜从珚让阿椿带人去安顿凉州队伍,想到三哥。
“我先前不知是三哥你来,没额外准备屋子,要不我让人在这附近腾间帐篷出来给你休息吧。”
说着她叫来阿榧就要去安排。
张徇道:“不用特意麻烦,按你先前安排的来就行。”
姜从珚:“这怎么能一样呢,你是我兄长。”
人总是会有亲疏远近之分的。
她还想坚持,却忽听拓跋骁开口:“赶了这么久的路,你兄长肯定累了,先让他休息,这些事过后再说吧。”
姜从珚觑男人一眼。
被她用探究的眼神盯着,拓跋骁忽有些不自在,面上却故作自然不叫她看出来,好像刚才那句话当真是发自内心,没有一点点别的意思。
张徇也隐秘地看了拓跋骁一眼,从一见面他就感受到这男人对自己那微妙的敌意了,尽管没成过亲,但善于揣摩人心的他早猜到了这敌意的来源。
张徇心中一笑,一本正经道:“漠北王说得对,不过是个暂时的住处而已。”
行吧,都这么说,姜从珚便不坚持了,只让阿榧带人再去仔细收拾一遍,添置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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