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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几场春雨下来,春播的时候到了,水库缓缓的放着水流,小河边上一天到晚响起了抽水机的声音,干枯了近半年的农田开始播种,现在的大米一涨在涨,如果自家不种上米,在村里吃饭都困难。
种地是深入灵魂的大事件,煤炭工人轮流请假到自家农田里耕种,即便最后这些稻谷可能还不够挖煤耽误的工钱,咱庄稼人不种庄稼了那还能是庄稼人吗。
沟里的太落后了,至今都没有耕田的机器,养了一年的水牛总算派上了用场,缓慢的迈着步子,拖着耕抖在田里要累上许多天。
养牛人一年也就这段时间挣点外快,水开始暖和,家养的鸭子纷纷被赶下河,水库里放水,免不了会放出一些小鱼小虾来,却成了小孩子们的欢乐堂。
稍微小些的孩子拿着漏米的簸箕,挽起裤腿下到小河里,簸箕对着水边草丛一漏,双手乱刨一通,猛的把簸箕抬出水面,会为了一条二指大的小鱼而欢呼,也会为了空空如也的簸箕而叹息。
小河不过二三米宽,最深的地方也不过两米左右,大多数地方水深也不过才半米而已。
也有那些稍稍大些的孩子,用斑竹做成的鱼杆垂钓,戴上草帽,在河边一坐就是小半天。
水库的鱼庄第三层已经封顶,在过上十来天,差不多就成建造好了,想来夏季来这里钓鱼的人一定非常热闹。
“小小竹排江中游,巍巍河山两岸走”
浑厚的嗓音远远传来,引起一些工人们的回应,这里大多都是天生五音不全的人,要不就是欣赏水平都比较另类。
李无一这种[纯天然]的浑厚声音没想到居然找到了市场,每日也都会在水库里来上那么一首,他渐渐发现游泳时本该出现的尖叫声消失了,略微有些失望,莫非咱这歌声穿透力这么强悍,那些妇女都不在出现欣赏他阳刚的身躯。
“李哥又开始唱歌了吗。”
挑着豆腐的女孩慢慢走近,看见猪头三正在摇头叹息。
“是啊,一哥这人啥都好,惟独就是这声音不好说,不好说啊!”
猪头三最近是痛并快乐着,李无一如杀猪般的歌声居然引起了工人们的共鸣,这活计进度是上去了,工人们整天都充满了漏*点,但他却遭了罪,适应这么多天,还是无法忍受,你说要是耳朵旁边时刻都有几只惨叫中的猪,这能让人高兴吗。
“呵呵,李哥唱得挺好的啊,都是旧时代的歌曲。”
女孩笑呵呵的说道。
猪头三发现他被孤立了,仿佛是众人皆醒他独醉一般,实在是无比郁闷,世态炎凉啊!
“爬上飞快的火车,像飞快奔驰的骏马我们跑飞车,那个,搞机枪,搞哦,搞哦”
工人中一向沉默寡言的陈老头,最近好象焕发了第二春,空下来歇媳烟也不抽了,憋红着脸总要来上那么一嗓子。
“学习他,对人民无限忠臣,学习他,对人民献出青春,恩恩恩”
一个少年也唱起小学那会的老歌曲。
“我也想做麦霸,可惜我声音太差你嗓子破了唱得很嗨,我把你话筒霸占过来”
“百家争鸣啊!”
一股子豪气充斥着李无一的胸膛,二十九年了啊,没想到在这里找到了一群知音。
“恩,可艺你来了。”
李无一有点不好意思,身上就穿着一跳短裤呢。
这二十几天来,和女孩也算熟悉了,知道了女孩的名字:简可艺,让他有些诧异,啥时候村里起名字的水平这么高了。
李无一跑进屋里,飞快穿好衣服,到了工地上,大吼一声:“大家伙这阵子都辛苦了,等鱼庄一建好,我把音箱来拉,就在鱼庄举行一场歌唱比赛,第一名第三名500元,男女老少都可以参加,酒肉管够。”
“李老板就是实在,我们大伙这几天都多练练,争取拿出最高水平。”
几乎很少说话的老陈忽然站了出来,抹了一把汗水,脸上挂满了笑容,他是个耙耳朵,唯一的爱好就是唱上几嗓子,可家里老婆孩子不允许,没想到在这儿找到了这么多志同道合的[道友]们。
猪头三柔了柔太阳穴,还要练习啊,并且非常担心到时候会被歌声雷得崩溃,心叹莫非他把整个玉林镇的[杀猪]歌手都请到了建筑队里?
“可艺,一起走吧。”
李无一淡淡的道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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