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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纪封不得不面对的家庭。
一个把人逼成疯逼成魔的家庭。
纪圣铭从椅子上站起身,怒斥封雪兰:“好好的你又发什么疯?怪我不回家,那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能坚持好好说话五分钟吗?行了,懒得和你多说。”
他整理衣襟要走。
临走前不忘又站定下来,回身警告纪封:“你的公司还在搞收购,闹不得丑闻。
再有我和老段也是有点交情的,你和段家小子的事,不管谁对谁错,都先到此为止吧。”
这句话说完,他转过身绝然地向外面走。
封雪兰站在他身后,随手拿起什么都向他背后扔,碗碟筷子,座椅垫子,拿得起来的,通通丢过去。
“找你的狐狸精去吧!
晚上别回来!
永远别回来!
我死了你都别回来看一眼!”
她的歇斯底里没有唤回纪圣铭的驻足和回头,甚至更加快了他离开的脚步。
纪封坐在原处没有动。
他看着一地的狼藉,看着歇斯底里发着疯的母亲。
封雪兰在突然狠狠发泄过一通后、在纪圣铭头也不回地离开后,渐渐萎顿下来,失落下来。
她坐到椅子上,整理头发,整理衣裙,不安又带着点仓惶地对纪封道歉:“儿子,对不起,妈妈又没控制住……”
纪封叹口气,叫来阿姨,拜托她收拾一下满地狼藉。
他把封雪兰扶到客厅沙发上去坐。
封雪兰坐进沙发后,终于伤心不能自已地哭起来。
她痛苦地哭诉,问纪封:“儿子你说,妈妈到底哪里做得不好?纪圣铭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他在外面搞三搞四我都原谅他了,他却一直得寸进尺地欺负我,他难道没有心吗?”
纪封听着母亲的哭诉,回想父母的相处方式,满心满眼都是烦躁。
起初他也同情母亲,心疼她在婚姻中的遇人不淑。
他也恨自己的父亲,恨他风流韵事太多,对家庭从不负责。
所以他让自己争气,从读书起,就一分不花纪圣铭的钱。
如今他名下的产业生意,都是靠他自己一拳一脚打拼下来的,和纪圣铭没有一点关系。
这是他对于不称职父亲的回应——既然纪圣铭不是负责的父亲,他就彻底剥夺他能对自己负责的机会。
等纪圣铭意识到自己被儿子剥夺了做父亲的权利,那是对他最有力的惩罚。
他希望母亲也能像自己这样,争气些,要强些。
婚姻既然已经这么烂,就干脆甩掉它不好吗?从烂泥走出来,自己活自己的,不好吗?
可封雪兰偏偏要陷在烂婚姻里,怎么都不肯离婚。
一边歇斯底里,一边还对这段烂婚姻抱有幻想,好像在期待有一天,纪圣铭在外面玩得累了倦了,总是会妥帖回家来的。
她守着烂掉的婚姻,苦等着这一天,把自己从优雅高贵的女人,等成一个歇斯底里、情绪失控的怨妇。
纪封从起初对母亲抱有同情,到今时今日面对守着烂婚姻不肯解脱的封雪兰,心里只余下哀其不幸嘲其不争。
面对母亲的喁喁哭诉,纪封直白地告诉她:“是你自己不想离婚,非要守着这样一个男人过下去,可不就得由着他欺负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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