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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轻松,”
她贴着少年发抖的湿冷后背,“你要掉下去了。”
女人湿热的吐息燎过耳尖,裴寂心头突突跳着。
身下的马匹颠得厉害,马匹每一动作,他就会贴紧身后温热而有力的胸膛。
“身要随着马匹的动作,”
她将裴寂束缚在臂弯的范围内,“不要拽它的马鬃,裴寂,你把它拽疼了。”
马似乎在附和她的话,不满地打着响鼻。
她清越低柔的声音莫名惹得耳畔酥麻,连带着尾骨也痒起来。
“抱歉。”
他有些难堪。
被陌生女人虚虚圈在怀中,在他所受到的教育里,这样的举止是不妥的,可女人并没有任何逾矩,甚至算得上熨帖,却叫他多想。
少年的腰身猛地一斜,撞在沈元柔结实的小臂上。
月痕还是没忍住,道:“公子是打哪来的?”
“徐州。”
河东裴氏,这样的名门望族,如何能沦落到此等境地。
不过姓裴的人家实在是多,月痕并没有将他与传闻中的徐州首富联系在一起。
月痕眼观鼻鼻观心:“徐州啊,那是个富庶的地方。”
少年清冽的嗓音过分干涩,沈元柔察觉到他肩头的轻颤,他似乎又冷又怕,于是,那件带着她体温的厚氅,稳稳落在了裴寂的肩头。
骑马都要害怕地发抖,她不能设想裴寂在她死后,身处那样的境地。
她是看着裴寂从少年到褪去青涩的。
月痕打探道:“公子只身一人来京的吗,是来寻人?”
沈元柔听到他维持着声线的平稳:“是,我来寻义母。”
裴寂方才便提及要去太师府,如今投奔义母,难不成……
随着踏月一声嘶鸣,太师府的匾额出现在众人的视线范围内。
心跳在此刻加速,裴寂望着偌大的府门。
“多谢大人。”
他轻声朝她道谢。
沈元柔顺势将他带下马,没有应声,任由府内仆从将马牵走,另几个仆从则上前为她们撑伞——倒像这里的熟客。
府邸宽阔却低调,方砖地,垂珠门,廊外引了一汪活水池子,几条小红鱼欢快戏水,裴寂打量着这里的一切。
他隐约察觉到不对劲。
沈元柔在此逗留的时间未免也太长了。
裴寂还没有来得及在心中为她找理由,沈元柔身形便停在廊庑下,褪下了外层洇湿的薄氅。
这时,府内迎来飒爽的女卫,上前接过她手中湿冷衣物:
“家主,这是裴氏传来的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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