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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泽默然片刻,沉声说道:“如今贾贼把持朝政,祸乱朝纲,你我当多多相忍为国,不可多加造次。”
庄怀德与一旁的赵仪对视一眼。
陈泽又问道:“今科士子呢?可有愿意至杨柳诗社研读诗词的?”
燕王前不久成立了杨柳诗社,因为燕王对外以喜爱诗词歌赋为着称。
其实这就是结社,这一切在锦衣府的监视之下,因为碍于咸宁公主和宋皇后、端容贵妃的面子,并没有取缔。
事实上,燕王的身份不尴不尬,家事国事天下事纠葛在一起,贾珩也不可能不顾亲情,对燕王无罪而诛。
庄怀德眉头紧皱,眸光咄咄而视,问道:“殿下自研新学之后,朝中一些士子对殿下颇有微词,殿下为何要淌这一趟浑水?反而损及了贤王之名?”
新旧之学的争执,自乾德元年的凤鸣三问之后,就断断续续,虽然新学打着“格物致知”
的旗号,但仍被一些老学究诟病、攻讦。
,!
说来说去,学派争执只是表象,政治利益之争才是本质。
陈泽英武、刚毅的面容上似是现出默然之色,道:“新学虽是贾贼倡导,但的确是于国社大有裨益的先进之学。”
哪怕是他将来当国秉政,也要倡导新学。
赵仪道:“但不利殿下笼络人心。”
陈泽点了点头,说道:“如果能够积极投身于新学当中,借卫王手下之人为我所用,何同时对旧学之人给予怀柔手段,未尝不能成就大事。”
庄怀德道:“殿下所言在理,卫王性情果毅,但手段向来酷烈,一旦犯了众怒,那时候就是殿下收拾人心的机会。”
“正是此理。”
陈泽点了点头,然后目光逡巡过其他人,道:“天色不早了,本王也有些乏了。”
庄怀德和赵仪对视一眼,起身告辞。
……陈泽说完此言,起身离开书房,返回后宅厢房。
这会儿,其妻周氏迎将上去,燕王妃那张明媚如霞的脸蛋儿上笑意温煦,问道:“王爷,你回来了,臣妾给你煮了莲子羹,王爷等会儿去喝点儿才是。”
其妻乃是前吏部侍郎周廷机的女儿,年芳十五,生的眉眼清丽,灵韵非常。
周廷机原是浙党干将,后来在韩癀致仕归乡之后,改任太常寺卿,虽同为正三品,甚至成为九卿,但从含权量上而言,这种改任已是明升暗降。
而在乾德三年,贾珩让内阁比照总理事务衙门改行官制,强化六部职能之后,对六部侍郎品级提升了一格,定为从二品。
而太常寺卿虽仍为九卿,但无疑更是多了几许贬谪的意味。
陈泽目中现出认可,说道:“当真是有劳王妃了。”
周氏轻笑了下,也不多说其他,在陈泽的相陪之下,来到后宅中落座下来,起得身来,为陈泽斟上一杯茶。
陈泽问道:“岳父大人那边儿最近在做什么?”
周氏玉颜婉丽,声音如飞泉流玉,轻轻柔柔,低声说道:“父亲他在大常寺,最近征藏大军的英烈祭祀事宜,父亲也要负责操持。”
陈泽叹了一口气,感慨道:“岳丈大人他曾为吏部、礼部侍郎、如今屈居太常寺为一礼官,朝廷对贤才又是何其薄待?”
周氏道:“如今朝堂之上,已无当初简擢父亲的阁臣为其撑腰。”
陈泽面上若有所思,道:“岳父大人暂且蛰伏,来日总有大展宏图之日。”
等他将来拨乱反正,登基践祚,就可对岳丈一家进行重用。
周氏翠丽如黛的柳眉之下,那双清冽如虹的美眸眸光深深,低声说道:“王爷,父亲他如今年岁大了,也不大在意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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