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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
我的花!”
顾淮惊慌失措,连忙站稳用袖子遮挡,雨水滴在花瓣上,显得更加娇艳欲滴。
雨下得急,几息之间,他的肩膀、发丝已?然被淋湿,薄薄的衣衫贴在他精壮的肌肉上,一滴狡猾的雨顺着他的额头滑到鼻尖,低头刹那掉落在泥土里。
像是泪珠。
李璟还?在疑惑,却见柳安予侧身与他擦肩而?过,撑起?伞为顾淮遮雨。
“修常你这是做什么?”
柳安予的语气虽不算上严厉,却还?带着些责备意味。
一时?之间,李璟心脏钝痛,像是有千万颗尖细的针在扎,密密麻麻的胀涩。
顾淮的睫羽氤氲着雨珠,修长的手指微微颤抖,眼底泛着淡淡的红,隐忍地抿了抿唇。
“不,不是大殿下,是微臣自己没有站稳。”
李璟站在柳安予身后,却见她转了转伞,捏紧伞柄,侧身挡住顾淮回头道:“修常,过会子我会叫人将聘雁送回,请人来看看究竟是不是狸奴咬的,若真是狸奴怕是要去钦天监占一下你我的生辰八字,再做定夺。”
“雨大了,你快些回罢。”
她嗓音清浅,砸在雨里声音不大,砸在李璟心里却震耳欲聋。
李璟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柳安予为顾淮撑着伞,二人转身进了府。
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鼻子也发酸,心痛到无法言语。
那日分别,顾淮再也没翻过窗来看她。
小雨浠沥沥,他再次站在她的窗前,细心地将广兰花放在窗边。
李璟可以堂堂正正从正门进来,请长公主作媒人,求皇帝赐婚,所有人都会说这是门当户对、天赐良缘。
顾淮却不可以。
他像阴沟里的老?鼠,只能在黑暗里四处逃窜,就连入府,都只能用这些腌臜手段。
窗棂泛冷,他站在那里良久,直到身上雨水打?湿的地方发寒。
柳安予慢条斯理?地用帕子擦拭指尖的水,屋内没有点烛,暗得两人良久才适应黑暗,将将看清对方身形。
“行了,别装了。”
柳安予走过去将帕子扔到他头上,眼神探究,翘了一下嘴角,“聘雁是不是你弄死的?嗯?”
顾淮伸手拉下头上的帕子,浅笑一声,音调像诱人的罂.粟花,“是。”
他垂了垂眸,声音不觉间裹挟霜雪,“微臣不想,郡主和大殿下成亲。”
柳安予伸手捏住他的脸,顾淮只错愕一瞬,立即如收了爪的小猫俯下.身半跪,俯首帖耳,祈求柳安予的垂怜。
他仰着头蹭了蹭她的掌心,眸子亮晶晶的,“郡主,家父翻案了。”
他顶替了沈忠在二皇子身边的位子,作为弃子,顾明忱的“通匪”
之名,自然顺理?成章地安在了沈忠的脑袋上。
沈忠的妻子儿女均在二皇子手中,他不敢忤逆,只得打?碎牙齿活血吞,承了罪名。
明日便会被问?斩。
柳安予毫不意外,冷笑一声,“你翻不翻案,与我何干?”
话虽如此,捏着人的手指却不动声色的松了松,“你毁了我的定亲,若是将你交出?去,你猜,李璟会不会弄死你?”
“郡主舍得吗?”
他的眸子湿漉漉的,像无辜的小鹿临死前看向猎人的眼神,“郡主若舍得,微臣千死万死都使得。”
他喉结滚动,等待柳安予回答时?的惨白脸色惹人怜惜,但柳安予知道,这不是一只乖巧讨好?的流浪猫,这是一条随时?会咬人的疯狗。
她眸色暗了下去,饶有兴趣地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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