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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官员衣锦还乡,都比这阵仗要宏大的多。
盛经墨与父亲同一辆马车,对于父亲的安排未有疑惑。
父亲心中所忧为何,他了然。
即便不入朝为官,可论朝堂局势,他不输于任何一人。
“我儿可愿同父归乡?”
盛经墨颔首:“能承欢膝下,是儿子的福气。”
听得这话,盛淮中沟壑斑斑的眼尾泛湿。
他所生三子,一子入了歧途,一子永困宫墙,只剩下了这一个。
虽满腹经纶,才高八斗,但天生身子骨弱,只能屈于他的身侧,若他能出仕,必是一代贤臣重臣。
心中再多抱负却难惆。
盛经墨:“锦儿未能相送父亲,特写了书信,交代于我,她如今重得盛宠,过得很好,望父亲放心,安心归家。”
盛淮中颔首,但额前银发丝丝缕缕,看得尤为扎眼。
他哪里能真的放心。
皇上心性不定,自己的宝贝女儿能得一时恩宠,余生漫漫,该如何一力支撑。
他不知道的是盛府一行出京都之际,坤宁宫上下挂了白。
她写给盛经墨的信,是自己唯一牵挂的绝笔。
唯有一行,呕心沥血。
“望兄长替我照顾好父亲,女儿不孝,来生再报。”
她的身子,若不是父亲还未辞官安全出京,是断断拖不到如今的。
太后疯癫如此,皇上苟延残喘。
盛锦再也支撑不住,临别之际,她画了娇艳的新妆,穿上了当年册封皇后的宫袍,将南汐传入宫中,求她送自己的父亲一程。
即便李宁祁答应过她不会动自己的家人。
但对于他,盛锦放心不下。
这世上还有谁能护住父亲,唯有南汐一人。
她拉着她絮絮叨叨还说了许多的话,最多的便是要她余生定要喜乐才好。
南汐虽觉得奇怪,但丞相已然出京都一日,她只得颔首当即启程出了京都。
坤宁宫许久没有这般热闹过了南汐走后,皇后将所有的宫妃皆唤来,大家坐在一处,谈及最多的,便是宫内当下最时兴的料子,姜嫔新调的香,华常在又长高了不少,云答应新写的诗直到黄昏,众人方才散去,手中皆得了许多的封赏,大大小小像是要将坤宁宫搬空了去。
薛常在走在最后一个,看着独自坐在慈宁宫上座上的人。
一身华衣,绚烂无比的红转回了身子,屈膝郑重福了一礼。
她知道皇后早已痛得无法承受。
这牢似的宫殿,生出了狰狞无比的粗壮荆棘,将一个人活活的刺得遍体鳞伤,流尽了浑身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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