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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身子不稳,往后跌去,身后的男子急忙拉了一把,这才堪堪将少女给扶住了。
“绾绾,咱们走!”
少年的声音清冷低沉,仿佛隆冬里那落在青石屋檐下的积雪,让人瞧着就觉得寒意逼人。
那婆子眼中忽然闪过一抹狡黠的光,先前板着的脸上一下子舒展开来,唇角上扬,面上叠着层层的褶子,态度来个急转弯,“想要白住也不是不行,我那侄儿尚缺个伺候的媳妇,你要是点头应了这门亲事,这房子便随你们住,如何?”
少年那冷冰冰的脸上难得露出一抹鄙夷。
拉着妹妹就下了青石板的台阶,走到了宋锦悦跟前,愣了愣,这才俯身捡起地上的包袱,将两个灰布包袱挂在肩上,正要走,那婆子三步并做两步从台阶上冲了下来。
拦在二人身前,冷哼了一声,怒瞪着二人,“今日若是不还了欠我的租金,你们兄妹两个谁都别想走!
老婆子我就算是闹到衙门去,也是不怕的!
况且,若是关进了大牢,谁知道你哥哥还有没有机会参加今次的科考!”
婆子打定主意想要这少女,如今自是不肯放人。
少女躲在哥哥身后,宋锦悦瞧得清楚,那一袭单薄的青衫之下的身子正打着哆嗦。
不知是吓的还是气的。
“哥哥……算了吧,我愿意嫁给李婶子的侄儿。”
少女深吸了一口气,扯了扯哥哥那单薄的银灰色袖袍,哽着嗓子低低说道。
李婶子一见少女松口,立时收起了身上的煞气,和颜悦色上前就要去拉少女的胳膊,却被少年猛地一把推了开来。
“绾绾,浑说什么,哥哥绝对不会叫你嫁给那个傻子!”
那婆子见状,一下子坐到地上,那架势就要撒泼打滚耍无赖,双手死死拽住少年的短袍,扬着声,嚎啕了起来,“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有人欺负老婆子了!
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
婆子一边扬声大喊着,一边继续喊,“救命啊!”
随着婆子那高昂的嗓门,安福胡同里那紧闭的房门一扇扇被推了开来。
立时有人围了过来,将几人团团围住,那些人瞧见少年,也不说话,三两个围在一处交头低耳。
这一下子,不仅仅是少年同那少女脱不开身子,宋锦悦同秋韵也没有办法脱开身子,秋韵顾不得其它,见人潮涌过来时,她本能想拉着小姐走。
可是小姐竟然不肯走!
没办法,她只能小心翼翼保护着小姐。
“乡亲们,你们评评理,这兄妹两个在我那宅子里白住白吃,先前便是说好的,秦绾明年开春便同我那侄儿成亲,如今兄妹两个竟然想要收拾包袱逃跑!”
李婆子坐在地上,双手拍着,扬声控诉着兄妹二人狼心狗肺之举。
若不是宋锦悦方才看了事情的经过,怕也是要信了这婆子的鬼话。
真真是颠倒是非!
好一张红口白牙,宋锦悦不由想起了沈氏跟前的赵嬷嬷,这两人倒是如出一辙的相似。
兄妹
围观的群众一听李婆子这话,当下便往后退了退。
谁不知道那养在李婆子家的娘家侄儿是个傻子,李婆子命好嫁的人也好,丈夫在安福胡同前街开了一家肉铺,这些年也赚了不少银子。
李婆子娘家只有一个哥哥,前些年坝口决堤,夫妻两个全死在了那场洪水之中,只留了李婆子侄儿这一根独苗,这侄儿自幼便被李婆子抱回家养着了。
因出生时,这侄儿就不会哭不会笑,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
大夫都说,恐是个不灵光的。
果真越长大越傻,随着年岁一点点往上增加,腿脚竟还倒退的不灵活,前些年彻底瘫痪在床。
秦绾那容貌,放眼安福胡同,再没有哪家的女子能同秦绾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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