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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俩是张为七岁那年投亲过来的,只是他们投奔的那家亲戚都没了,母子俩就在亲戚留下的房子里住下了。
一转眼张为二十六了,柳婶子也没给他张罗亲事。
平常农闲时最爱往山里跑,每次除了砍点柴,也从没见他抓到过猎物。
不排除是伪装的特务,不娶媳妇,是担心秘密太多,怕暴露了。
村西有个叫赵老酒的老鳏夫,也是年轻时逃荒过来的,早年又娶了个逃荒过来的媳妇,用媳妇带的两根金条把家里房子翻新了,不想媳妇进门半年就难产没了,孩子也没生下来。
这些年一直是一个人单过,也极少与村里人来往。
前年自己在家弄了个烧锅,整天在家里烧酒。
烧好的酒也不卖,就留着自己喝,喝多了随便往哪里一躺就是一天。
赵老酒为人孤僻,下手极其地狠,有人怀疑当年媳妇难产也与他有关。
据说去年外村有个混子趁晚上摸进他家想偷点东西,没想到他喝多了,直接把人头敲破了塞进酒缸里,要不是有邻居听到动静出来,那人就得被酒淹死。
后来那家赔了他一缸酒钱,才把人赎回去。
偶尔会去别的村子收粮,也会用烧酒和人换粮,酿的酒听说还不错。”
夏宇将脸凑到花忍冬记的本子前看,一页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东一锤子,西一榔头的,他只认出里面几个名字,完全没看出来上面记的这些,和她说的内容有什么联系。
花忍冬伸手将他凑过来的脑袋推开,没事儿人似地继续道:“还有这个叫赔钱货的女孩,要被亲爹卖给老男人,当务之急是将她从狼窝里解救出来。”
夏宇顺着她手指点的地方看过去,上面没有写字,而是画了一张气愤的人脸,圆嘟嘟的,眉毛倒竖,眉间画着一个川字,头顶还画了一团火焰。
见夏宇没有反应,花忍冬斜睨了他一眼,夏宇忙正色道:“一个姑娘家,怎么会叫赔钱货?”
花忍冬满意了,愤愤道:“这事就是小孩儿没娘,说起来话长了,那丫头亲娘死的早,爹娶了后娘也变成了后爹……”
二人来到许宝山家门外时,从敞开的大门,可以看到院子里正在洗衣服的少女。
少女黑黝黝的一张脸,瘦的像刀条似的,长长的、枯草一样的头发扎成两条辫子,盘在脑后。
她的背上背着一个看着有三四岁的男孩,男孩正一手抓着她的头发用力扯,一手握成拳,一下一下,使出全身的力气捶打她的头,嘴里还奶声奶气地叫骂:“让你不给我买糖吃!
让你不给我买糖吃!
打死你个赔钱货!”
骂到后来,竟张开嘴在少女的头顶用力地咬下去。
少女忍着头皮上的疼,低着头用力搓着手里的衣服,但能看到大滴大滴的眼泪掉进洗衣盆里,也不知是伤心的,还是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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