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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冰更为同情,轻声说道:“谈氏每次回娘家都和马开信私通,她那次也是借口回娘家,实则和马开信私通……如果你妻子的死和马开信有关系,那么你有很大可能靠近不了死者,仅是远远地、仓促地瞥了眼,加上心里不愿意承认这个噩耗,以及林大杀妻的动机太充足,比起妻子的头颅被割、被冒认成谈氏陷害林大,你更倾向于妻子被人贩拐跑,至少人活着。”
“够了!”
李望新怒喝一声,“大人无凭无据咒我妻儿横死,恕在下与您的谈话没办法再继续,请立刻离开!”
他说了‘妻儿’。
砚冰猜到结局,起身拜别。
果不其然,李望新当晚就敲开衙门的后门,眼里满是血丝地望着砚冰:“您如何证明那具……那是我妻?”
砚冰:“搜出谈氏,抓住马开信,你便能得偿所愿。”
李望新讥讽一笑:“我愿我妻儿平安无事,可能如愿?”
砚冰无言以对。
李望新闭眼:“我知道怎么对付马提刑和马开信,大人且等着好消息。”
于他而言是好消息,对李望新来说是锐挫望绝的噩梦。
目送李望新灰败的身影离去,砚冰忽然心情沉重地低语:“原来沉冤昭雪并非全然大快人心。”
魏伯拍了拍砚冰的肩膀,无声安慰。
李望新和马开信斗过无数次,知道如何快准狠地拿捏对方七寸。
没过两日,围在衙门外的陈氏宗族迅速散去,稍一打听,原来是有李望新鼎力支持的林氏宗族开放库房存货,将他们原本准备供给李望新的香茶按往年价格卖给茶商。
受大宗族指使,顺便借此抬价的陈氏宗族没想到事情不按想象中发展反而损失固定客源,顿时傻眼,再顾不得马开信的命令,赶紧原道折回,忙于争抢茶商,根本没时间再来围困广州衙门。
舆情自然而然平息。
罢市的行会就更好解决了。
广州埋了多年的牙行趁此时机以势不可挡的姿态抢占市场,背后有朝廷撑腰,货源稳定、货物多且质量优良,加上不玩行会那套霸道规则,很快聚拢一批做小本生意的商人加入牙行。
等罢市的行会反应过来才愕然发现对手的强劲,卯足了劲儿硬刚,谁还有余力在乎马提刑和马开信的意思?
马氏宗族可不是他们伯侄两的一言堂。
接下来是震慑广东官场,使他们不敢为马提刑所驱使,便由李望新出面。
此前两家行会互斗,争抢粤商加入从而壮大行会,马开信使了不少阴私手段,李氏宗族早有不满。
李望新不孚众望,当天派发战书,晚上就带人围起马开信的府邸。
两族械斗猝不及防,马开信来不及做好准备,己方人马太少,只好调走原本严防死守书房的高手,让魏伯寻摸到空隙抓走谈氏。
明亮的火把照耀着衙门,砚冰望着丰腴白皙、楚楚可怜的谈氏,显然她这两年过得很好。
“谈氏。”
谈氏瑟缩着肩膀:“你们是什么人?知道我是谁吗?你穿着官服……你是官啊,怎么能明知故犯?”
砚冰:“本官有话问你,你如实招来。
谈氏,清远县谈家次女谈漪、林家村林大之妻,年二十八,可是你?”
谈氏点头。
砚冰:“你这两年都藏在马开信府里?”
见谈氏点头,他立刻厉声喝问:“为何两年不出房门?为何不报行踪?是不是和马开信狼狈为奸,为了隐瞒私情、摆脱林大,故杀害无辜女子,割其头颅,陷害林大?你们杀人嫁祸是蓄谋已久还是临时起意?”
“不……”
谈氏愕然,脸色惨白,连连摆手:“不是,我不懂您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什么杀人?什么陷害林大?到底什么意思?”
她四下张望,全是官差冷漠的面孔,似乎终于意识到不对,哆嗦着嘴唇说:“我不是,我、我分明和家里人报过行踪,我想和林大和离,可他纠缠不休,这才躲起来不让他找到,表哥、爹和大哥都说他们在跟林大商量,叮嘱我别出门,是最近才告诉我林大答应和离——”
“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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