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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还有大大小小的商税、杂税,咱们都得派人手去跟底下的场务、府州各衙门做些交接、问话之类的活计,确实只能找到这几个人。”
人手严重不足,不过算了,反正这次到码头转只是为了吓唬商帮。
东南六路发运司衙门。
转运司衙门里的人同门口的衙役说了几句就被放进去,发运使水宏朗拍桌而起:“什么狗屁青天!
我看是骄横自大,无凭无据就敢带人越权插手发运司的职务,官场里的愣头青也不敢这么做!
他当两江像淮南官场一样好对付吗?”
东南六路发运司管六省漕运,是大景等级最高的漕运机关,因此有两名品级相同的发运使。
另一名发运使田英卓也在场,较为淡定:“省内籴粮确实是赵白鱼管理,他履行职责,不算越权。
不过此举意在挑衅,如果真让他查到载官粮的漕船偷运私盐,上面追责起来,罪在发运司——”
“哎呀!
你说点大家都不知道的事行不行?”
水宏朗烦躁:“盐帮那批三十万石私盐是不是今晚出发?上次的一百五十万石私盐尽数倒进水里,大家血本无归,难道还要再来一次?两江盐商和同僚们的不满可是都到我耳边来了。”
“你听我说完,今晚照旧开船。”
田英卓看向阴沉沉的天幕:“老天爷都在帮我们,雨幕连天,赵白鱼就是有通天彻地的本事也不可能在这种鬼天气里追上扬帆出河的漕船。
他没人可用,无权调兵,纵然发现异常又能如何?你看这东南六省,能不能让他调动一兵一卒!”
水宏朗才想起四省三十八府都是自己人,连两浙也往来频繁,便安心下来。
“我听说他之前在税务司漕运衙门当个五品京官,查漕运的时候,和户部杠上了,说是在渡口拉起铁索,拉下那些漕船,一时名噪,漕运机关闻风色变,还传到咱们东南发运司来了。”
水宏朗嗤之以鼻:“都是些不入流的邪招,到了两江,可就不奏效啰。”
“所以你急什么?”
田英卓从容:“赵白鱼当初和户部过招,最后还不是低头?我当是什么持证不阿的铁面青天,结果还是个凡夫俗子。”
水宏朗叫几个人来:“到码头去,回来后把发生的事都描述一遍。”
他想看好戏。
到得码头,风雨更猛烈,视线灰蒙蒙一片,河面白茫茫,压根瞧不见对岸,仿佛面对的是汪洋大海。
河锁果然没法用于赣江渡口,没有能横渡赣江的铁索,人手更是不足。
大雨倾盆,窦祖茂大声喊道:“大人,前面有两艘漕船,刚起锚,是不是叫人到码头吆喝一声?”
赵白鱼站在高处眺望,果然见江面有两艘吉州来的官粮船,当即扬手:“去叫停。”
窦祖茂立刻扬起手臂示意衙役去岸口大喊,接二连三去了四人,声音大得穿过雨幕落到赵白鱼耳里,而他所在的位置也能看见漕船上的人明显听到,但做出的反应是转舵加速。
不到一炷香时间,两艘漕船已经蹿到天际线,只剩一个灰蒙蒙的点。
窦祖茂恼怒:“报了漕司名号,竟敢充耳不闻,简直胆大包天!
绝对有问题!
大人,咱们要不要派兵追上去?或者通知底下人提前到下个渡口堵船?”
赵白鱼:“本官手里有兵吗?”
“这……”
窦祖茂迟疑一瞬回道:“可派人禀告帅使,派兵协助。”
赵白鱼:“无凭无据,帅使凭什么出兵?”
窦祖茂做出急切的姿态:“那就派人去下个关口堵船——这两艘漕船公然违抗漕司例行搜查的命令,问题肯定不小,说不准真在官粮船里混了私盐!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大人,咱们不能放过这个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
赵白鱼气笑了,“既然你这么踊跃争先,接下来一个月的渡口巡查就交给你,确保每艘运载官粮的漕船除了米粮就没有别的不该出现的东西!
窦判官,本官这是被你的精神、你的态度感动了,千万别让本官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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