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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但行事仍比陆人直截了当得多。
他飞快凑上去,趁着小雌鲛嘀嘀咕咕时,在那两瓣嫩嫩小小不住翕动的嘴唇上tiǎn了一口。
“……你只要把我送回我落水的地方就好,那一带一定有许多人在寻我……唔,唔唔?!”
阮语惊愕,被那猝然的一记舔得人都傻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好声好气地求鲛人送他回家,求到的居然会是这么个结果。
果真被轻薄了。
真正令阮语惊恐的不是被轻薄的这一下,而是鲛人既然对他有这份心思,那之后保不准还会做许多加倍令他难堪的事。
可他又不敢朝鲛人发脾气,也不敢反抗,毕竟鲛人动动手指头就能把他撕碎。
阮语眼中倏地蓄起一包泪,常年在宫中养成的礼仪使他再怎样都不会咧着嘴哇哇大哭,因此他哭得委屈又安静,眼泪珠颤悠悠地悬在下颌尖,脸蛋憋得红扑扑的,单薄的肩一抖一抖,别提有多可怜。
怎么就把小雌鲛弄哭了?
鲛人剑眉微蹙,绕着似乎哭得无比伤心的小雌鲛急急转圈子,青鳞刮得岩石咔咔作响。
为了安抚小雌鲛,他从喉间发出几声意味着示弱与让步的鸣叫,鲛族说话听在陆人耳中不像说话,而更像是一段段错落起伏的古朴音律,音色时而悠长空灵,时而沉闷得连脚底踩着的岩面都随之嗡嗡颤动……与阮语幼年随父皇乘船出游时听过的鲸吟颇为相似。
听不懂归听不懂,但阮语是自幼被父皇母后与皇子哥哥们娇惯着长大的,对这种身居高位者做小伏低说软话的姿态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稍稍一品,顿时就回过味儿来。
这只鲛人好像……还挺紧张他的?
阮语眨了眨圆眼睛,泪水很快便止住了。
没那么害怕了,自然也就哭不出来了。
可他还想再刺探一番鲛人的反应,于是犹豫片刻后,把哭红的脸蛋重新埋进膝盖和胳膊里,眼窝干了就用鼻子哼哼唧唧:“呜,呜呜……”
鲛人拿这条一碰就哭的小雌鲛一点儿法子都没有,语言又不通,只好迟疑着伸出手,轻轻抚了抚阮语的银发。
阮语偏头,边假哭边用眼角偷偷睨着鲛人。
见鲛人脸上并无不耐,甚至愈发担忧他,阮语更加确信自己性命无虞,索性仰起小脸蛋,半是试探底线半是真发脾气,开口埋怨起来:“方才谁,谁允许你tiǎn我嘴巴了啊……”
一整个又娇又怂的。
鲛人自知理亏,默不吭声,只目露困惑地端详阮语眼尾已然干涸的泪痕。
阮语见状乘胜追击,下颌扬了扬,嗓音也拔高了:“像,像你这样的登徒子,若是放在宫里,直接就要拖下去打板子的。”
鲛人大致猜到小雌鲛耍性子不让他碰了,低低叹了口气,主动跃到水中,离阮语远了些,很是纵容。
“咳,你……知道错就好。”
阮语有点儿得意地抬抬下巴。
他猜对了,真的没什么事。
或许鲛人只是样貌唬人。
阮语觉得这只鲛人和他三哥豢养的那条獒犬莫名相似。
那小山包一样健壮的獒犬乍看也是唬人得很,一身筋肉虬结,眼神阴冷,阮语这样胆子小的远远望它一眼都打怵,但其实三皇子凶它时它只会老实巴交地趴在角落里,拉拉着一张凶神恶煞的脸,默默委屈。
当然,像也只是像。
鲛人未必会一直这么紧张他,说不定只是眼下觉得新鲜,暂且纵一纵罢了。
阮语还不敢真的松懈。
“我饿了,有吃的吗?”
阮语从衣物堆里拣出件厚实的外袍暖暖和和地披上,随即再次提出要求,是试探,但也是真的肚腹空空了。
为了让鲛人明白,阮语指指嘴巴,又揉揉自己瘪进去的小肚子。
鲛人沉吟片刻,微一颔首,潜入水中不见了。
阮语以为他这一走要小半天,还想索性打个盹儿,结果一炷香的功夫都不到,鲛人就带回了好几条阮语从没见过的大鱼,一股脑用鲛绡兜住,甩到石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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