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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一切都那么刚好,卫寻没有发现小提琴的异样,琴弦刚好在乐曲的关键部分松掉了——他看到卫寻眼睛都没多眨一下,在换弦的短短一瞬间,左手精准地调整把位,流畅地续上了音。
那一刻,张煊没其他想法,只是很想笑。
笑自己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妄想有朝一日能够超过卫寻。
“是吗?”
季霄怒极反笑,“那真是可惜了,张同学费尽心思,最后没半点好都没讨着。”
张煊脸涨得通红,心一横,破罐子破摔:“所以季总这是要把我怎么样?”
“没记错的话,令堂罹患冠心病,已经发展成心力衰竭在住院?”
闻言,张煊面色骤变,颤声道:“不要……不要把这事告诉我妈。”
她的母亲好脸面,脊梁骨直了一辈子,纵使卧病在床大限将至,也每日梳妆打扮维持着体面,不想让人看轻了去——他不惜手段要参加金云杯,也只是为了母亲走的时候脸上能有光。
她又哪里能受得了自己膝下唯一的儿子干这等偷鸡摸狗的事?
“我这个人呢,一向通情达理。”
季霄掸了掸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要不这样,你把学退了,这事儿咱们就不计较了。”
“你说什么?”
张煊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事儿就算闹到学校最多也不过是一个通报批评,无论如何都到不了退学的地步。
“不退学也行。”
季霄翘起嘴角,眸中却没有丝毫温度,“不过令堂那儿……”
怔忡好半晌,张煊全身渐渐松垮下来,眼底一片灰败:“好,我会去递交退学申请,也希望季总说到做到。”
“成交。”
“还有,我不希望有别人知道我们的对话。”
张煊刚要转身,季霄又说。
他不希望卫寻知晓这些腌臜破事,那人只需要好好拉自己的琴,其它的,都不用管。
张煊离开后不久,助理抓着手机急色匆匆地又冲了进来:“季总,刚接到消息,卫先生他……又去了医院。”
季霄倏地从靠椅上站了起来。
-
季霄前脚刚走,卫寻后脚便跟着出了门。
最近季霄一天之内有大半时间都在公司忙活,卫寻趁此机会接了很多演出,今儿也有两场。
他攒了好一阵钱,虽然距离赎琴还差不少金额,但好在卫寻出场费高,加上前两天林珂也还了从他这借的钱,相信照这样下去,再过不久。
他就能把邓衡的小提琴赎回来。
演完一场,第二场的老板临时通知演出取消,卫寻瞧天色还早,略一思忖,坐上了前往庆海市第三人民医院的公交车。
天气正好,金灿灿的阳光从窗边洒进病房,林珂坐在床边,背着金色的柔光,捧着本童话书,慢声细语念着,赵轩晨则靠在病床上竖着耳朵专心致志地听故事,不知听到了什么有趣的情节,嘴角挂着浅浅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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