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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见君浅浅地应了声,催促着云胡去休息。
云胡微微抬眸,见他濡湿的长发松松垮垮地披在肩上,鬓角滴下的水珠,潺潺滑过修长的脖颈,落在裸露在外的胸膛上,整个人依靠在浴桶边上,透着十足的慵懒劲儿,让人挪不开眼。
只望了他一眼,云胡立时又垂下脑袋,他咽了咽口水,“你、我、我先出去了。”
,不等谢见君回神,人已经出了门,那副仓皇而逃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奇怪。
谢见君倒是没寻思这么多,他抹了把脸,赶着水还没彻底凉下来,擦洗干净身子,泡了这一会儿,只觉得骨头缝儿里温和下来,不似方才那般,渗着冷意。
今日前前后后的事儿太多,他也顾不上琢磨,在灶房里喝着姜汤,将头发烤干后,才回了卧房。
云胡和满崽已经都歇下了,卧房里只余着一盏昏黄的烛灯,微微摇曳。
他吹灭烛火,探了探脚边取暖的汤婆子,许是云胡方才复又换过了热水,两个汤婆子都热腾腾的,他重新塞回被子里,给二人掖紧了被角。
一碗姜汤尽数驱散了身上的寒气,直至入睡,这胃里面都是热辣辣暖和和。
————
因着今日折腾得全村出动的事儿,大虎挨了他爹好一通鞋底子,哀嚎声大半个村子都能听见,可谁也没去帮着求情,连着几日,他走路都一瘸一拐,小石头也没能逃脱,一对难兄难弟被满崽笑话了好几天。
有这茬子事儿在,自家父母看孩子都看顾得紧,一时河边冷清了不少。
等到河面上冰层结得厚实了,满崽也不敢提想去滑冰的事儿,就连谢见君问起,他手捂住身后猛摇头,说什么都不肯去了。
谢见君见状,只当他是那日落水吓着了,还同云胡商量着,带满崽去了趟镇子上给买了糖葫芦。
满崽一手糖葫芦一手蜜枣子,吃得满嘴都是糖渣,一整日,脸上的笑意都未曾淡过。
村子里又下了两场大雪,将麦田盖得严严实实,福水村的人家也都红红火火地备起了年货。
谢见君穿来这里的第一个新年,如期而至。
一进腊月,日子过得飞快。
省吃俭用忙忙碌碌了一整年,手里也都攒下了点银钱,这临着年节,大伙儿置办起年货都敞亮了不少。
起早,天将将亮,谢见君就背着竹篓去村里孙屠户那儿排队买肉。
院子里,乌泱泱的村里人站得满当当的,各个都是一脸喜意,正凑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唠着家常,无外乎就是四周村里的那些个见不得人的腌臜事儿,反正干站在这儿,闲着也是闲着,这听一嘴,那说一句,待回了家,再跟自己婆母妯娌絮叨上两句。
“见君!
这儿!
这儿!”
他头着前脚刚迈进院子,来得早些的福生就冲他招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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