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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赶着下课,他特意去村里大夫那儿拿了败火的药膏,盯着云胡把药抹好后,温声温气地安慰他道。
“你呀,把心放宽,卖不动,咱们就少做些,总吃豆腐,这嘴里都寡淡了不少。”
“可、可是”
,云胡嗫嚅着,心里有话却不敢说出来。
谢见君练字的纸张,已经翻来覆去写过好几遭了,就连小方砖的表面,都被水冲洗得平整滑溜,他心里难受得紧,若是没有卖豆腐的进账,谢见君买不得纸笔,可怎么读书呐。
“哪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的?过几日响水大集,我同先生告个假,去集市上碰碰运气,那会儿人多,定是能卖得出去的,等卖了豆腐,赚了银钱回来,到时给你和满崽买糖葫芦吃。”
,谢见君出声打断他的胡思乱想,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润,透着丝丝绵绵的温柔。
云胡极其轻微地点点头,不知在寻思什么,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魂不守舍的恍然模样,落在谢见君的眼里,他垂在腰侧的拳头攥紧又松开,心口似是有什么东西堵着,连喘口气都变得艰难。
“没事,左不过咱还有二十亩田地呢,大不了我少吃一口罢了。”
,他抬袖拂去落在云胡肩头的落叶,语气愈发轻柔。
“我、我不是、我可以少吃点饭”
,云胡忙不迭摆手,他是不怕吃苦的,以前在家里饿得没东西吃,他还去后山捡野果子挖野菜呢。
谢见君轻笑,“逗你的,小傻子,有我在这呢,还能让你们吃不饱?不要担心。”
。
他盘算好了,等着过几日,他把手头上的功课赶一赶,待晚些下了课后,就挑着扁担去四边挨个村子摇着铃,叫卖叫卖,那么一板豆腐,也不能单单指望着福水村。
不晓得谢见君已然有了主意,被他好声好气地好一通安抚,云胡心底冒起的层层浮躁悉数被抚平,入夜后,他平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房梁子琢磨了大半宿,做出了个大胆的决定。
————
豆腐营生突然变好了,这是谢见君没得预想到的,一连几日,他从许褚那儿回来,家中余下的豆腐零星半点的,有时竟是一点都剩不下,碰上来得晚些的农户,只能空手而归。
他本想着再多做一些,可见着这几日,云胡累极了,上眼皮搭下眼皮,脑袋一歪就迷瞪过去了。
寻常时候,哄着满崽睡下后,云胡除却给他研磨,顺带着做些针线活儿来消磨时间,等他一道儿歇下呢。
他当是以为云胡这些时日跟着起早磨豆腐,身子骨扛不住,几次将睡着的人抱到炕上,掖好被角后才去忙自己的课业。
白日里的营生都交给云胡一人操劳,他心里过意不去,想着同许褚那边商量商量,只早些去上课,下午回家里来,不好叫云胡跟陀螺似的忙里忙外,还要看顾着调皮的满崽,一家的重担都压在他一人身上。
还没等他开口,赶着有一日,天阴沉得厉害,许褚便放他早些回去歇息,他步履匆匆地推开院门,意料中迎上来的俩人,却是一个也没见着。
“见君呐,今个儿这么早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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