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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学着他的样子蹲下身捡水缸碎片,结果一伸手,就被他按住:“您歇着吧,这是我们这些下人做的事。”
我看看周围,小声凑在他耳边问道:“你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我?可以悄悄告诉我。”
他猝然偏过头,耳廓擦过我的唇边,有瞬间的酥麻。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静电会被解释为缘分。
我乱七八糟地想着,荆年却眼神阴沉,像变了个人似的,命令道:“不要靠我那么近。”
我本能地后退一步。
不仅是因为无法拒绝的祈使句,还因为直觉感到了危险。
另一边,秦属玉用丹药让狂躁的荆少爷暂时安分了,我以为总算能清净下来,身后又传来一声不亚于水缸砸破的尖叫声。
我回头,荆夫人戴满华丽饰物的手正捂着儿子的额头,指间隐隐有血迹,看样子是撞水缸时划伤了。
“我可怜的儿啊,才中了毒,现在又遭了血光之灾,命真是太苦了。”
我心想,这些苦不是他自讨的吗?知道山上有危险还非要去打猎。
只是没想到,她哭着哭着,竟对着荆年喝道:“你刚刚为什么没拦着少爷?昨天也是,为什么不拦着他去上山?”
“奴才人微言轻,哪有这个本事。”
荆年淡淡道。
“废物,真是养了一窝废物,奴才都当不好,还不如死了。”
她撒气似地骂着,又看了秦属玉和我一眼,道:“算了,看在今天仙长来家里的份上,就不罚你了。
来人,把少爷抬进房间里去。”
于是一群人拥上来把荆少爷抬走了,荆年被推搡到门边。
他却只是整理了下弄乱的衣服,继续去切肉了,他的背影挺直,如一柄孤单而倔强的剑刃,显得手中菜刀十分钝笨。
至于那些鞭子留下的赭色疤痕,不过是剑的打磨痕迹罢了。
它们虽然出自那位千疼百宠的公子哥之手,却与府上每个人都脱不开干系。
我张了张口,最后什么也没说,因为我的话语终究也会成为一道痕迹。
剑所需要的,并不是抹去伤痕,而是经过打磨,变得愈加锋利。
我想帮帮他。
这个念头并不来自程序里的任何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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