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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也写了封信,送往侯府,这信呢,还在路上。
藏玉
天光渐启,晚宁在那破旧的驿馆里醒来,脑袋有些昏昏沉沉,那屋子里的霉味太重,她这一夜没有睡得太熟。
醒来时,顾言躺在床边,通体漆金云纹的长剑握在手里,双手交迭在胸前,背对着她,乌黑的长发铺散到她身侧。
晚宁拨了拨他的头发,见他没反应,爬起身来,抓着他胳膊摇了摇,一动不动。
可那剑是紧紧地握在手里的,晚宁便知他应是故意的。
晚宁坐起来静静看着他,像是思索了片刻,而后俯下身子“吧唧”
一声亲在他脸上,“夫君,天亮了,该回家了。”
顾言睁开眼,满意地笑着,坐起身来,“是,夫人。”
两人起身走到厨房里找了些清水,简单梳洗了一番,又走到柴房里。
顾言把那对有点功夫但不多的下毒夫妇依次拖到马车边上,晚宁握着刀子,盯着他们自己上去。
那一男一女是自知不敌的,于是此时乖乖依从,大概也是想保命的。
他们爬进车子里,顾言跟进去,将他们再次捆了起来,结结实实。
两人坐在车厢外面,顾言拉起缰绳,马车缓缓离开了那间破破烂烂的驿馆。
此时耀日澄空,他们并肩坐着,树影片片从脸上经过,光点轻跃,没有言语,心情极好。
胡玉在城门外不远处的林子里,应是怕被野物所袭,在那歪脖子树上半睡半醒地待了一夜。
眼见那官道上行人渐多,她起身从那四五尺高的树上跃下,随着路上拉货的,挑担的,一起往城门走去。
舞姬,在越州城的各家酒肆里还是多见的,故而守城的官兵并没有拦下她,全当是那夜里随客出了城的。
她走进喧喧嚷嚷的街市里,第一次来,需寻个落脚处,于是四处张望。
一身胡姬的打扮大清早走在街上,引来不少异样的目光,有的是猜测,有的是嫌弃,自然也有艳羡其美貌的。
胡玉顾不得这么多,一直在街市里走着,转过一个个街口,想寻一家客栈,身上银钱不多,她想寻个看起来便宜的。
可那越州似是过于富庶,那些个客栈匾额要么是戗金花鸟的,要么是漆金雕兽的,那门桯腰华上要么是细细雕琢的盘支花叶,要么是精工打造的人物鸟兽,各种样式的花窗上条桱雕花,从外面看起来就很贵,故而她走了许久,也不敢走进一家去问一问。
日上中天,路上行人渐渐隐入各家食肆酒馆,她依然在走,此时见一小巷道里,有一稍稍颓败的招牌,上前细看,“悦来客栈”
,普普通通,四四方方一块匾额,门窗,简简单单,横是横竖是竖没有花哨,于是她便走了进去。
只见里头只有三四桌客人,每桌也就两三个人,十来张简单的木质桌椅寥寥落落的样子,且那光线,似乎因在巷子里头,故而在这正午之时依旧阴阴暗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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