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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方酌觉得好笑。
“我……替我娘道声谢。”
“嗯,知道了。”
纪方酌仍然笑着看他,“保重身体。”
他似乎饶有兴味等着少年说下一句。
少年偷偷抬头看他一眼,见他在笑,顿时又羞又恼,飞快道了一声:“对不起。”
然后转头就跑了,小小身影逐渐消失在酒庄外面。
纪方酌无奈勾起嘴角,抱起那筐药草进屋去了。
下午,太阳渐渐西斜,不似午时炎热,前来酒庄取药的乡民逐渐多了起来。
“嗯,比昨日痊愈不少。”
何树仔细查看一人手肘的毒疮,“带些药酒回去,自己涂抹在患处就好。”
“好的,谢谢,谢谢大夫!”
那人欢喜说道,不顾何树推辞,哆嗦着手指从衣兜里摸出个陈旧布包,里面叮叮哐哐的像是装了寥寥几个铜板,伸手要给何树。
何树忙道:“我看病不收钱。
若是要给,就给纪庄主吧,毕竟泡制药草的酒都是从他家庄子里拿的。”
“哦哦,好。
谢谢您啊。”
说完就攥着铜钱,朝院子角落一处堆放酒坛的木桌走去。
纪方酌站在桌前,正将新酿的黄酒从土坛里倾倒出来,灌入瓶中,整整齐齐摆放在桌上供人们拿取。
“纪庄主,我……”
“哦,是你。”
纪方酌转头看向他,温和一笑,“我记得你,昨日上午来的。
怎么样?除了疮面,头昏的症状好些了吗?”
“好多了。”
他连声道,“谢谢您,您和何大夫真是大善人啊,要不是有您,俺家闺女脸上可能都治不好了啊。”
说完,又强硬要把布包递去,好像怕纪方酌不收似的,胡乱摸摸索索地塞给他。
纪方酌低头一看,才发觉那人衣衫破破烂烂,袖子都抽了丝,布包不知道是用过多少年的手帕粗糙缝起的,裸露的破洞里冒出半个脏兮兮的铜板。
纪方酌顿了一下,心中了然。
村民当中,虽有陶家那样相较之下还算富庶人家,却也有不少辛勤劳作,却收成不好,被生活压力压得直不起腰的小农小户。
他接过布包,说:“谢谢您,伯伯。”
那人点点头,又面露忧色:“这钱够吗?”
“够了,完全够。”
纪方酌说道,“您等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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