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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稀稀疏疏地照在她脸上,黑色的眼珠在黑暗里更亮,“你这里的灯光为何这么暗?”
尔敏有些好奇。
“穷,只能买低功率的。”
净植说。
其实可以调节,但她属实不想冒险,暴露她与尔敏私交的事实给京里来的眼线。
“法庭上爱胡说就罢了,平日里也这样胡说?”
尔敏说。
刚认识她时她决不是这个性子,那可是身份尊贵的太子女哇……
“可惜了,”
她听见他说,“我本想着再看一看卷宗,帮你想想别的法子,既然……”
“不是的这灯可以调节你等我一下……”
净植飞扑过去拉上纯黑的窗帘,跑过去把灯调亮,又将案卷展开送到他膝上,“尔敏尔敏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他快要克制不住唇角的笑,水满则溢月满则亏,便是这道理。
净植几乎是趴在他膝上跪在他面前,抬起的脸生气勃勃,即使是虚伪的讨好也讨喜漂亮——他真没注意过她好看,一是玉京里容貌秀气的不在少数,二是他与人交向来不看表面。
她的呼吸温暖湿润,吹在他指尖,带来一阵过电般的酥麻。
“嗯,知道了,那我看看。”
尔敏笑了笑,把近在咫尺的净植也迷了个七荤八素。
真的是好艳好艳,夺人心魄的那种程度……尔敏啊尔敏,净植心里想,你光是上法庭笑笑对面就输了,你做这行,真是老天赏饭吃。
他们第一次相逢,也算得上第一次对垒。
她大败而归,完全想不到在养州碰上此等敌手……这么一想也顺理成章,至少她在玉京认识他时,他就一直是风云人物,读法律系也是年年第一。
输得不冤……但正当她站在法院门口这么安慰自己的时候,尔敏正悄无声息站在她身边,突然开口吓她一跳:“明明那两个证据的效力可以再争取一下,为什么不做?”
“什么?”
尔敏又看了她一眼,似乎是觉得“朽木不可雕也”
就转身走了。
当晚净植很下了一番苦工,终于明白过来他所指为何,发誓此后法庭上再碰上他要他好看……
也就有了据理力争,也就有了彻夜不休的研究,也就有了两人的相交,最终她决心将这份案子托付给他……
“七年,我止步不前,和当初相遇时毫无长进吧。”
净植在他身边坐下,说。
尔敏没抬头,只说:“你心不在此。
况且后来做得,不也不错吗?”
那还不是!
因为你……净植感到这话有些奇怪,就没说出口。
她看了看时钟,已经十点四十五,怪不得困意上涌……她靠在枕头上,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戳了戳脸蛋:“喂,醒醒。
嗯,净……静律?静律?”
她猛地支起身子,差点和面前的尔敏撞在一起,她连忙越过他肩膀去看时间,已经是将近凌晨一点。
净植看向桌上的卷宗,尔敏已经列了满满一张纸,她的钢笔搁在一旁,静静地折射着昏眩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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