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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着骂着,她没力气骂了。
她的声音渐渐弱下来,开始害怕昏暗、湿冷的红薯窖,怕有蛇、有虫,开始想念上海的父母……
这场戏拍得比较艰难,汤倩ng了好几次,在红薯窖里待了三个多小时。
她一个人被困在里面,红薯窖里又黑又潮,还特别逼仄狭窄,她一个没有幽闭恐惧症的人都觉得害怕。
江逢为了真实度,要求所有人都不许说话,汤倩在红薯窖里听不见一点声音。
导演没喊cut时,她就只能是周笛。
在无尽的寂静中,汤倩心里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她甚至已经忘了自己在演戏,开始不停地喊放我出去,喊到最后嗓子都哑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红薯窖顶部的木板被人拉开,光从那个小口照进来,汤倩坐在红薯窖里看到光明的那一刻有些恍惚。
她目光呆滞地看着发亮的地方,满脸写着渴望。
这一刻,她就是周笛,周笛就是她。
汤倩被工作人员从地窖里拉出来时,浑身冰凉,助理立马将她的羽绒服披在身上,又将准备好的暖手袋塞她怀里暖手。
汤倩已经麻木了,她看着地上密密麻麻的线和站在监视器后的江逢,缓了好久才意识到是在拍戏。
可是刚开始拍,她就已经深切地体会到了周笛的痛苦。
她有点难受。
拍完地窖的戏,她一个人抱着暖水袋走出那昏暗的木屋,走到能看到光的地方坐下,静静地看着远方。
这里压根儿看不出去,除了山还是山。
她很难想象,一个来自大上海的姑娘被喜欢的男生欺骗,谎言揭穿时,她竟然像狗一样被关在昏暗狭窄的地窖里,该有多崩溃。
汤倩丝毫感觉不到冷,她坐在一块石头上,悬空着双腿,目光发直地看向远方,久久没有反应。
一直到下午六点收工,汤倩还没缓过神。
江逢看她在那儿不吃不喝地坐了一下午,终于在收工后走过去问她:“你是周笛吗?”
汤倩听见周笛的名字,下意识抬起头,她木楞地看了会儿江逢,在他的注视下缓缓点头,一字一句地说:“我是周笛。”
江逢看了眼汤倩,神情满意道:“恭喜你,成功入戏了。”
来乌里村的第二个晚上,也是拍摄的第一天,汤倩又失眠了,这次是因为周笛失眠。
她现在虽然躺在床上,但是觉得自己一直待在那个地窖里没爬出来。
陈夏察觉到汤倩有心事,翻过身抱住汤倩的手腕,低声问她:“小汤姐,你睡不着吗?”
“你刚刚拍地窖的戏拍得特别好,但是我刚看你状态好像不太对,你是不是入戏了?”
“我拍戏的时候也会这样,但是在监视器外,我们不再是角色是我们自己……”
汤倩听着陈夏的安慰,沉默不语。
第二天、第三天……连续一周,汤倩的戏份都是在地窖里完成的。
她刚开始还是个正常人,到最后精神状态越来越崩溃,拍完汤倩哭了很多次。
有时候拍到一半汤倩就哭了,有时候还没开始拍,汤倩就不愿意再下地窖……
今天要拍单身汉将她从地窖拉出来的戏份,只是刚出地窖就要被单身汉强奸,周笛又哭又闹,挣扎着拒绝,到最后还是被扒了衣服……
虽然李子文很绅士,拍戏时尽量避免碰触汤倩的身体,但是汤倩还是应激地反抗,甚至撞了头。
她撞的是桌角,额头起了个包,红肿了,看着特别瘆人。
江逢没喊cut,只能继续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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