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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一时间静得落针可闻。
“……那命簿呢?我画了九百个顺遂咒的那个!”
宣病嗓音有点哑了。
阎询看着他,却说,“对不起。”
宣病有些心凉,竟不知道说什么。
判官见状开口了:“山神那世的术士成了怨灵,闹过地府,把那个命簿丢进了火海。”
宣病闭了闭眼,忽然笑了,“阎询,让你保管个东西都保管不了……你已经弱到这个地步了吗?”
阎询叹气:“你那时有前世记忆,可你爹在天雷落下的那一刻,他也恢复了记忆——那是曾经的天地之主,又成了怨灵,我怎么打得过他?天道是公平的,它不可能让你事事都尽善尽美。”
宣病不说话了。
阎询有些不忍——他知道那个命簿宣病是花了多少心思的。
“我……”
“他还活着吗?”
宣病却问。
阎询一怔,“天道没告诉你吗?三百年前他身为师无治的师尊,身上背了许多由他而死的因果,飞升后没过天道三问,已经彻底死了。”
宣病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果然公平。
“是的。”
判官也说:“他为了造杀器,牵连了很多无辜的因果——他给自己留了个好名声,以为自己能飞升,但他不知道天道判定成神前是要先问地府的,所以功德簿一放上去,他便原形毕露了。”
宣病拔下白骨刃,转身走了。
“宣儿,”
阎询没忍住追了出去,宣病已越到火海了,“你去哪儿?回神界吗?”
地府的幽冥之火还在燃烧,照亮了这一路,桥边是一口轮回井,井边坐了个老婆婆,手里端着汤。
阎询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宣主给了他两分神力,当作保管命簿的报酬,然后就跳入了轮回井。
这事是他对不起他们——享受了力量,却没有尽到职责。
宣病顿住,扭头看了他一眼,“我回人间。”
阎询一愣,“不成神了?”
宣病笑了,身边的幽冥之火照得这笑容十分璀璨。
“不成了。”
他化作一道金色的光芒,身形一闪,“我答应师无治,要娶他。”
命途严酷,非人力可改。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践行自己的承诺。
*
云洞之中,金色的光芒涌向了雷柱之上,天雷柱上,宣病睁开了双眼。
这一切仅仅发生在瞬间,谁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放弃了什么。
天际雷声轰鸣,水镜里也嗡嗡嗡的——
“这是……成神了,还是怎么了?”
有人茫然的看着金光从天际飞回。
仙族对于神的渴望和畏惧已深入骨髓,白荣惊得呆住了。
宣病抬起手,轻轻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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