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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可真是够扣的,一块皮毛能值几个子儿?哎,你想要什么,自个儿挑,王爷我出钱!”
唐瑞雪对着阿古尔那方一矮身,行了个并不标准的旧式女子礼:“那就多谢王爷了,王爷爽朗痛快,不像某人。”
阿古尔嘻嘻哈哈地笑:“陆清昶听见没,说你呢。
日后你这位小家奴要是擅自跟着我跑到奈曼旗,你可别对我挑理。”
今天天气好,窗户开着,下午的阳光折射进来,暖烘烘的洒在陆清昶肩上。
他站在阳光下不说话只是微笑,因为觉得这样也很好。
难得的平静时光,小王爷是个没正行的傻东西,但也是他说什么听什么的好弟弟;那个姑娘嘴刁不让人,可听她随意说说话,哪怕是和他拌嘴呢,就足够让他感到舒心。
这样的日子,就很好。
转眼间新年到了。
这段日子里一切都是平静安稳的,阿古尔一直没有离开陆家,这期间最大的变故也不过是唐瑞雪搬到了前院小楼里的一间卧房。
天冷,后院的小屋没有接暖气管,实在有些像冰窖。
从大年初一开始,陆家就是门庭若市,上门给陆军长拜年的人太多了,喜庆的同时也闹人。
初八这天,一早登门的客人却不是来问陆军长新年好的,是来拜访阿古尔小王爷的。
来者是那图尔,他在过去也是一位蒙古王公,人称那王,论辈分算起来是阿古尔的一位远房族叔。
不同于阿古尔新派早早剪发,那王还拖着一根长长的辫子;也正像他拖拉着的头发一样,他此行也并非孤身一人,而是拖家带口。
阿古尔是知道的,这位族叔膝下无子女,可那王福晋分明挽着一个年轻女子。
阿古尔先是按老规矩行了个旧式的礼:“本该是我到北平拜访您的,只是我…三叔您在旗里应当也听说了,想必开春前我是会常住我这位朋友这儿了。
三叔婶婶近来可好?”
那王穿着一身厚厚的皮袍子,客厅里暖气足,此时他就一边在随从的伺候下脱外衣,一边向阿古尔寒暄道:“我们一切都好,本来过节也是要回旗里,顺道来看看你也无妨,你不必在意。”
那王福晋笑道:“是啊,阿古尔,这位你还记得吗?这是我那个外甥女,睿亲王家的大格格,你们小时在北平是见过的。
你可还认得?”
阿古尔望像那年轻女子,她挽着发,头上插了两支很有分量的金步摇,身上穿的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旧式华服,脚上还踏着一双花盆底。
也是难为了她,昨夜里刚下了雪,陆家的院子还没来得及扫净;她穿着那样高的鞋,竟也安安稳稳地从大门走到前厅了。
她长了张有福相的圆脸盘,丹凤眼小嘴,是个很富贵气派的长相;这张脸阿古尔不认得,但那福晋一说睿亲王家的大格格,他便知道了。
睿亲王好赌,不同于阿古尔的小打小闹,是拿了家底几十万几十万地向外洒。
再厚的底子也经不住这般折腾,何况当年皇上一退位,睿亲王府就是在坐吃山空。
可想而知,经了这些年,睿亲王府快败了。
这位大格格是睿亲王早亡的原配福晋,也就是那福晋的亲妹妹生的;那福晋没有子嗣,向来疼惜妹妹的这个独女,眼看着睿亲王越来越不成器,便干脆把他家大格格接来自己身边顾着。
阿古尔小时候的确是见过她的,算起来她也该有个十六七岁了。
“啊,记得记得。
是敏鸾格格吧,额吉在世时是在北平见过的。”
敏鸾微微低着头对阿古尔行了个曲膝礼:“小王爷康健,敏鸾问小王爷安。”
阿古尔回了一作揖:“敏鸾格格不必拘礼。”
那王福晋顺势开腔:“就是,这孩子,这么客气做什么呢?说起来,你和阿古尔,就是一声表兄也是叫得的。”
“哈,叫什么都成,咱们别站着了说话了,快坐快坐。”
这时陆清昶从楼上下来了,阿古尔冲着他一招手示意他过来,“这就是陆军长了,这段时间多亏了他照拂我。”
陆清昶打眼一看便知留着辫子的中年男子是那王,旁边的妇人自然就是那王福晋了,只是那年轻女子身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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