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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下可是真心实意,要不然现在就磕头陪罪……”
丁寿拍拍手上残渣,就要站起行礼。
“你安生坐着吧,那事朕听老刘说过了,为免白莲妖人打草惊蛇,也是无奈从权之举,若事事请旨行事,那贼盗还不都跑光咯,只消三法司核对刑犯罪有应得,没有伤及无辜,那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老太监还真贴心,丁寿心中窃喜,又一脸为难道:“可所决人犯中有一人有陛下赦免的手谕,臣接到迟了,未及遵旨……”
“那事啊……”
朱厚照一挥手,果决道:“杀得好,朕原听着张忠说他那本家兄弟只是误交匪类,牵涉未深,又看他哭得凄惨,怜他手足情深,才写了那道手谕,怎知竟还是个盗魁要犯!
他回京后已先向朕哭诉请罪了,只说往日受了蒙骗,到文安看了兄弟罪状,才知事情真相,心中也是追悔莫及,哼,还算他分清轻重,否则纵了要犯,朕定治他个欺君之罪!”
张忠这小子果然伶俐,晓得小皇帝恼人欺哄却心肠软的脾性,先将自己摘了干净,不过也好,省了二爷许多口舌,丁寿心思暗转,又道:“还有日前法司狱囚被劫一事,臣下执掌锦衣,不能肃靖宵小,以致天子脚下首善之地大案频发,请治臣下失察不职之罪。”
朱厚照掩嘴打了个哈欠,“你当时又不在京里,押解之人又非锦衣卫,真要论罪,刑部大理寺和兵马司都比你的罪过重,哎,你讲了许多累不累?到底想说些什么?”
丁寿转头冲着小皇帝嘻皮笑脸道:“臣的意思选拔兵士扩充巡捕营的事该催上一催了,倘若都门内巡查军士充足,那些贼人也不会如此肆无忌惮……”
人心不足蛇吞象,有了刘瑾托底,丁二已经由原本担心内外巡捕营扩编一事泡汤,转为了急求速成,毕竟练兵整合,也需时间筹备。
“此事你只管催兵部就是,何须烦朕,诶,朕问你……”
朱厚照忽然屏退左右,召唤丁寿近前,神神秘秘地凑近低声道:“寻刘姐姐的事办得怎样了?”
“啊?”
小皇帝弯儿转得太快,丁寿一时没反应过来。
“啊什么,你不是忘了吧?!”
朱厚照涨红脸道。
“臣岂敢忘怀!”
就是真忘了也不能认啊,瞧意思小皇帝可会真为这女人跟自己翻脸的,偏这事还不能告诉刘瑾,连个说情的都没有,丁寿暗暗叫苦,干笑道:“外省拣选入京的乐工中没有陛下要寻的人么?”
“要是有朕还寻你作甚!”
朱厚照毫不客气地喷了丁寿一脸吐沫星子。
“那……那就继续调送即是,大海捞针,并非易事,总需要些时日的。”
丁寿苦想着给小皇帝安排什么消遣,“陛下深解音律,各省三院乐工中也不乏精通艺业者,陛下不妨趁此机会从中选出些人才,谱编新曲,流传后世。”
小皇帝重重叹了口气,无力地向后一倒,靠在御座上道:“寻不到刘姐姐,朕食不知味,灵思枯竭,哪有闲情填词谱曲!”
这熊孩子还是个痴情种,放着后宫三千佳丽不理,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素来多情博爱的丁二爷表示理解不能,还是顺着话头道:“刘氏女得陛下垂爱如此,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什么福气是几世修来的?”
一个又亮又脆的声音突兀响起,将君臣二人吓了一跳。
什么人胆敢擅闯禁宫?丁寿回身,见一个娇小瘦削的宫装少女步履轻快从外奔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路小跑的张锐。
“是你?”
来人还是丁寿旧识,赫然便是兴王府小郡主朱秀蒨。
“你也在?!”
朱秀蒨看到丁寿先是一怔,随即俏脸一板,笑容尽敛。
“陛下,小郡主步子太快,奴婢来不及通传。”
张锐呼哧带喘地躬身请罪。
“知道了,你下去吧。”
朱厚照晓得这位堂妹最近被母后宠上了天,在宫中恣意随性,宫人都不敢阻拦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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