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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厂无缘识得方局主,不过方大少乃牟帅佳婿座上常客,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吾等对牟帅的品行自然深信不疑。”
随在谷大用身后的丁寿搭腔道。
扫了丁寿一眼,牟斌道:“谷公公,东厂的人可愈发没有规矩了,什么猫猫狗狗的都敢插话。”
语气中的轻蔑让丁寿火大,牟老头,你跟二爷装什么大瓣蒜,前两天在陈良翰府上还打过交道呢。
谷大用倒是笑容不减,“牟大人贵人多忘事,寿哥儿前几日还随着丘公公见识过您老的虎威呢。”
牟斌“喔”
了一声,似乎才想起来,“好像是贵处的什么铛头,老夫事情太多,一些闲杂人等实在记不清了,见谅见谅。”
丁寿鼻孔里喷出两道粗气,见谅你姥姥。
“那咱家建议牟大人还是费心多记一个,这孩子可是深得刘公公看重,将来少不了打交道的时候。”
谷大用拍着丁寿肩膀,笑嘻嘻道。
“五府六部,五寺六科,二十四衙门,大明两京一十三省,老夫要记得人太多,腾不出那许多心思。”
牟斌嘴角牵动了下,极端不屑。
牟斌,二爷与你结梁子了,丁寿如今横看竖看,都觉得这位锦衣缇帅浑身上下讨人厌。
“容卑职斗胆,牟帅是否把小玲那个丫头一并忘了?”
丁寿阴阳怪气道。
“大胆!”
呼延焘上前怒斥,被牟斌止住。
“赏银开释,遣回原籍。”
牟斌乜视丁寿,“老夫对案子上的事一向记得清。”
“那陈氏夫妇呢?”
丁寿复问。
“程氏穷凶极惨,比拟故杀之律斩,陈良翰纵妻为恶,谪戍边卫。”
牟斌冷声道。
擦,大明朝杀奴婢罪这么大,这还是腐朽的封建阶级么,开个精神证明不就得了,丁寿有些不信,“法司已然定罪?”
牟斌把头扭到一边,懒得回答。
“傻小子,牟帅上本,三法司覆议岂会轻纵。”
谷大用笑眯眯对牟斌道:“牟帅,此言可是?”
牟斌斜眄二人,不置可否,突然道:“谷公公若要公干,可自请便。”
谷大用来到一排尸首前,丁寿揭开白单布,显出一具黑衣人的尸体,咽喉处被利刃割开,伤口仿佛死鱼唇般大张,触目惊心。
谷大用连忙把头扭到一边,连挥袖子,咋咋呼呼叫道:“哟哟,快盖上盖上。”
“寿哥儿,早说这活儿应该叫丘聚那喜欢见血的人来,你非拉我凑这热闹。”
谷大用攒着眉头埋怨道。
“还不得您老才能应付他么。”
丁寿笑着向牟斌处打了个眼色。
谷大用觑了负手望天的牟斌一眼,“这老小子怕不那么容易打发。”
“公公放心,小子往这浑水里又添了一把泥,算算也该到了。”
丁寿成竹在胸。
前门唱喝:“荣王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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