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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脚夫一脸千真万确,跟他当时就在现场亲眼看见过似的,“先是压棺材的黄符到子时就开始冒黑烟儿,接着朱砂红慢慢变黑,然后就着了,几十道镇尸符瞬间烧成了飞灰!
啪一声!”
老脚夫一拍大腿,嘴上也“啪”
地特别重,唾沫星子横飞,把大家惊完一跳再说,“棺材盖直接掀开!
里头人一猛子坐起来!”
一人道:“诈尸啦!”
另一人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早诈啦,这都诈二回了。”
“里头动静闹挺大,但是谁也不敢凑到跟前儿去看,毕竟义庄里停放的都是死人,方圆几里肯定都是孤魂野鬼,比山上的坟圈子还邪门儿。
所以当时就那老道人在里头,没能拦得住那邪乎东西,又让它去了衙门口敲鸣冤鼓。”
“连老道士都拿他没办法吗?”
老挑夫摇摇头:“煞气太重,完全就是一具凶尸,奈何不得哦。”
“那怎么办?”
“人祖山那位老道士说,这凶尸执念虽重,却也不到处祸害城里的百姓,只上衙门敲鼓鸣冤,八成是个讲理的,将清白看得比生死还重。
所以要想他安生,就得消了他死不瞑目的怨气,洗去他身上的冤屈。”
老脚夫盯着一锅咕嘟咕嘟冒泡的米粥,“照办呗,县太爷当夜子时便哆哆嗦嗦升了堂,一帮站桩的衙役在下头也抖得跟筛糠似的。
案子得重新彻查,查了半拉月,始终没查出个什么名堂,突然一天半夜,县太爷和几名衙役都在县衙的公堂上悬了梁。”
众人猝不及防:“啥?当官的上吊了?”
“这是成悬案了么?”
“有的老一辈儿琢磨,那东西当时只给了县衙半月为期,因为半月后他就要去阴司报到了。
错过了时辰阎王殿不收他魂,以后没办法投胎,会在阳间变成孤魂野鬼。
官府既然没能替他申冤,索性就把这些人一起带了走。”
老脚夫缓缓道,“也有人说,那阴魂其实一直没散,现在又多添了几条阴魂在衙门里头游荡徘徊。
之后朝廷又指派新的县官来北屈赴任,但是走马上任没几天,某日刚断完一桩命案,退堂鼓敲完三下,县老爷从太师椅上站起身,还没走出去几步路,就莫名其妙摔了个倒仰,跟谁在他跟前儿推了他一把似的,后脑勺一猛子磕在三尺法桌的桌角,人当场就没了,格外突然。
据说县太爷当时就是走在那死刑犯跪着的青石板上,也正是当年诈尸那位所站的席位。”
这青石也有讲究,衙门公堂下左右铺着两块,左为原告席,右为被告席。
老脚夫讲得绘声绘色,也细致入微:“应该又是一桩冤案,所以退堂鼓一敲,县太爷就遭了那徘徊在此的阴间人惩处。
再来就是第三任县太爷,判案后直接被公堂上那块‘明镜高悬’的匾额给砸得一命呜呼,此后这地方就变得异常邪性,大白天都阴气森森的,一踏进去后背就飕飕冒凉风儿。
接连死了三任县太爷啊,谁还敢不信邪,所以再来的知县便听取山上老道的建议,把县衙从城东挪到了城西,原先的衙门就这么弃置了。”
老挑夫说到末,早已经口干舌燥饥肠辘辘了,觑着铁锅道:“煮烂糊了,快拿碗来盛……”
几名脚夫听得意犹未尽,纷纷端着碗围着铁锅盛粥,还在七嘴八舌问后续,后续则是随着衙门的搬迁没再继续发生玄乎事儿,死人申冤就逐渐变成了民间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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