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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未来的宫女和太监分享一条手帕,不停地把自己的手弄脏,脸上的笑容明媚而纯粹,仿佛一切污泥都已不存在,仍然重温着郎骑竹马来的美梦。
“如果真心喜欢一个人,大概就是这样的。”
宫女轻声说,“赴死也能笑出来。”
阿清一愣。
来不及琢磨这句话,她就得去御书房上值了。
秦越依旧不在,她收拾了一下桌上画着猪头的废纸和一大叠死亡名单一样堆砌的朱红大字,已经没有事情干了。
龙涎香被吹散。
香炉里的存货所剩无几,殿内的香气却依然浓郁。
巫明子在笼中把自己缩成了鹌鹑,不管阿清怎么逗它,它都只坚决地露出一个圆滚滚的屁股。
这鸟被秦越喂得有点肥,圆得像一颗很有嚼劲的元宵。
阿清的目光随着它不停颤抖的屁股打转,还是放过了它,只是在转身的一瞬间,抽出的触手把它戳了个倒栽葱。
乌黑的豆眼燃起怒火,巫明子张嘴无声尖叫。
阿清听不到,但也知道它一定骂得很脏。
秦越很喜欢这只鸟,每次来都要逗它。
特意在桌上给它设了鸟架,在批奏折时,巫明子就蹲在鸟架上歪头看着她批下一个阅字。
这时候,阿清就在一旁磨墨,或者是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
秦越身上的气息太过安和,有种麻痹精神的错乱感。
哪怕知道她的本质是嗜血暴虐之徒,也忍不住沉迷于流于表面的温柔。
哪怕秦越看着她,她却依旧觉得她很遥远。
越是缺少什么就越是想得到什么。
她缺少一颗蹦跳的心,就想要覆着秦越的胸膛叩问,这颗心脏的主人到底为何而活,为何执念于王座,为何又摆出这样的姿态施舍怜爱。
其实不难理解。
但是阿清已经被秦越设下的圈套牢牢困住,钻了牛角尖一般深入,直至身影隐没于帝王浓黑的瞳孔之中。
……不太妙。
她想。
但是这是值得的,再等一等……等到她弄清楚……
骚动的黑影停止颤动,乖顺地消失于她的裙角。
阿清举起鸡毛掸子,清扫博古架上微不可见的灰尘。
架子上多数放着的是书籍。
不知是谁搜集,又是谁堂而皇之地将它们摆上,阿清眼尖,从一堆志怪小说中甚至发现了一本春宫图。
书籍往后,是粉彩的花瓶,釉质清透,要是这个季节的荷花盛放其中,应当会很好看。
阿清取下花瓶,意外发现里面还有一个盒子。
她把它倒了出来。
一枚黑色的木匣,机关咬合得死死的,轻轻晃动会发出零碎的响声。
错误的开端可能只是一丝不合时宜的好奇。
她撬开了匣子。
里面是一对碧色的耳坠。
因为久藏于见不到光的暗处,珠子通体冰凉,折射着刺骨的冷光。
阿清微微一愣,下意识摸了摸耳坠,上次被秦越夺走了一枚,现在只剩下了单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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