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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瞬间,血色上涌,一点点抹去了那些痕迹。
温之皎搓了搓手,正想骂他几句,却见薛灼灯又开始用那双黑黢黢的眼睛看她。
阴郁好看的脸上并没表情,薄唇紧抿,好一会儿,他没有说话,又拽着她走。
没几分钟,把她带到了一处自助餐台旁。
他道:“等我。”
薛灼灯说这话时,本应该很笃定的,这样才能让她相信他。
可没有,他此刻的脸仍是苍白的,那总是直直看人或是低垂的眼睛,现在是颤动的。
他身量高,肩宽,站在她面前时,阴影便能笼罩住她,按理是充满攻击性,令人防备的。
可实际上,温之皎只能感觉出来他像一张纸似的,脆弱而无措。
她行动总是先于念头,在弄清楚前,她的手便已经抬起,轻轻贴住了他的胸口,又抓住了他的衣服。
仅仅一秒,薛灼灯便迅速蹑着脚后退了。
他望着胸口,先望见她纤细白皙的手指揪出的褶皱。
如被她攥住的流水,一缕缕浪。
温之皎道:“薛灼灯,你没资格让我等你呀,我想走,我可以自己走。”
薛灼灯没有说话。
温之皎笑起来,松开了手,脸上都有着愉悦,那愉悦挂在眉梢眼角,使得那略显蔫而颓的意味散去。
也像是汲取了朝露后,饱满绽放。
薛灼灯的眼珠如生锈的齿轮,即便神经努力操控它转动,可它偏偏散发着“咔啦咔啦”
的声音,纹丝不动。
他又望见自己的胸口,衬衫已经恢复平整,可她流下的褶皱影影绰绰,烙在胸口上。
薛灼灯察觉到一切都有些不对,可他听见了她的声音,“算了,我懒得跟你计较,那你去找人送我回家吧。”
这样一句话,预示着他这个任务的完成。
他可以离开她了,离开这个像是能把一切事物声音全扭曲掉,好让自己成为永恒的主角的人。
薛灼灯转身就走。
他的下个任务是潜入到谢观鹤身旁,然后,找机会下药。
薛灼灯走了几步,可又感觉胸口的地方怎么都很有些奇怪。
他一面走,一面将自己的衣服胸口处抚平,也许是那些褶皱的原因。
他摩挲着,一下下压着衬衣,最终却转头看温之皎。
交响乐乐团仍在奏乐,此刻似乎正是高潮尾声,音符狂乱地冲击着人的耳膜。
宾客大多已入座,灯光也从一开始的华丽明亮有了变化,小灯一盏盏暗下。
薛灼灯的余光中望见漂亮的酒塔,水晶似的,将酒液震荡的波浪完美展现。
暗红的桌旗,暗金的桌布,暗铜的烛台,暗而粉嫩的糕点。
余光尽是暗,可远处的人却独享了某一盏灯似的,鲜亮而灼眼。
眼塞了太多景物,而耳朵又有太多声音。
很快的,有几个人走向了温之皎。
他们应该是谢观鹤的人。
第一项任务即将完成。
薛灼灯怔想着,可一开始只是转头,现在他的脚却已摩擦着地板,带着身体转动了。
他的脸抽动着,步履迈动,朝着他们走过去。
想法仍在混沌,可身体却已在执行某种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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