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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从们惊慌失措,两手失了力,掌中事物尽数落下,王帐中狼藉一片,夏话与她们蹩脚的汉话夹杂在一起,“阏氏,不可啊……”
沈怜枝充耳不闻,只红着眼睛,“放我走!”
有两个侍仆对视一眼,手脚并用地往外走,准备请单于回来坐定夺,只是方没走两步,又变了脸色,连连往后退:“大王。”
沈怜枝两只手都在抖,极力掩饰自己的恐惧——他打小便怯弱,还不曾闹出这样的阵仗出来过,虽然他的本意是要引斯钦巴日过来,可人真的回来了,他又止不住地害怕。
沈怜枝不敢扭头,斯钦巴日年纪虽小却气势逼人,王帐内无人敢开口说话,穹顶里头静默无比。
怜枝清晰地听见斯钦巴日朝他走来时,踩在兽皮上的脚步声。
他方从外回来,裹挟着一股凛冽寒风,沈怜枝依稀闻到一股血腥味,这让他更为毛骨悚然。
“别,别过来……”
沈怜枝咽了口唾沫,“不然我就……啊!”
手腕处顿然传来刺痛,斯钦巴日冰冷的手像是铁钳一样抓着他的手腕,怜枝痛到几乎以为自己的手腕要就此断了,手中剑也掉下来,“噌”
一声坠在地上,小声地宣告他的失败。
沈怜枝不敢抬头,他听到了斯钦巴日在上方的那一声讥诮的笑。
“沈怜枝。”
斯钦巴日沉沉地道,“你连这种戏码也敢摆到本王跟前来?”
“你信不信本王真的杀了你。”
软蛋
外头明明是青天白日,可怜枝却仿若听到阵阵雷声轰鸣。
他那颗中看不中用的脑袋好像被人活生生地用两面锣左右夹击地狠敲了一记,除了耳畔翁鸣声响,几乎不能思索任何事。
沈怜枝怔忪在原地,所有备好的说辞都在顷刻间如崩流的河水一般消逝,他在斯钦巴日冰冷目光的注视下,无法说出一个字,这恐怕只有一个原因——怕。
他害怕斯钦巴日,他高估了自己。
原来怜枝并没有同斯钦巴日当面叫板的勇气,不自量力的下场就是临阵脱逃,而斯钦巴日显然也看出了他的畏缩,他再次冷促地笑了一声。
沈怜枝只觉自己脖颈一凉,而后一股巨大的力道将他掼至帐边,他被步步逼近的斯钦巴日囚在逼仄一隅中。
怜枝听到了自己上下两排牙齿磕碰打颤的声音。
斯钦巴日扼着他的脖颈,布满细碎伤痕的粗砺指腹的虚覆在他精巧的喉结之上,怜枝被迫昂首,在无知无觉之中将自己的喉咙往斯钦巴日手中送。
少年单于半垂着眼,似乎漫不经心,可那落在怜枝皮肉上的目光却好像无形的利刃。
沈怜枝抖动的幅度更大了,因为斯钦巴日在此时开了口。
“你要作戏,也不知作的认真些……阏氏,你这身上连半分剑痕也未落下,这让人如何信服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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