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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昌见她饶有兴致地瞧着装满土仪的箱子,随手拿起个狐狸面具递给她,由她把玩,说着这物件来历,原是陈昌几人顺着沧江往下,到了个叫辉县的小城里头,正逢县里人在祭拜花娘娘,路上张灯结彩,好不热闹,陈昌见两边一假面摊子上这面具喜人,便买下了。
李婠细细听着,不时出声询问几句。
陈昌见李婠捧场,很是受用,将路上见闻一一说了,话到了夜半才歇下。
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这里李婠合上眼,恍惚间到了陈昌所说的一花灯节上,路上行人如织,锣鼓喧天,她顺着人流一路走马观花,摆着狐狸面具的摊贩前,李婠见着眼熟,正待买下,谁知此时有人叫她:“姑娘,姑娘?”
李婠瞧着那狐狸面具,心中不舍,恍惚间睁开眼,瞧见夏菱正唤她。
夏菱见此,因问道:“姑娘做梦了?”
说着绞了湿帕子给李婠擦擦脸,李婠说道:“是做了个梦。
昨儿那个狐狸面具呢?”
夏菱回道:“想来也没个用处,和其他物件收在了库房里头。”
李婠道:“我昨晚才梦着要买下它。”
夏菱一面给李婠梳妆,一面笑:“待会儿我去找出来摆架子上,姑娘以后天天看着,眼熟了梦里头也不想买了。”
李婠听了笑回道:“罢了,不用麻烦,日后我自个儿出去买罢。”
这时,春慧急匆匆地走进屋,低声说道:“不好了,大房的沈姨娘今儿早没了。”
李婠正梳洗,听了皱眉问:“怎么没的?”
春慧回道:“下头人说是得重症去了。”
李婠道:“好端端地突地说得了重病去了?”
春慧回:“大房的丫鬟婆子说七八天前便没见着人了,都在屋里歇着,饭菜汤药都叫人送进屋里,只有个贴身的丫头伺候,今儿早那丫头突然跑出来哭说,人去了。”
正说着,外头传来一嗓子嚎哭:“给二奶奶报丧。”
这声报丧弄得李婠三人一惊,李婠起身出屋,只见一婆子穿着麻衣,头带白布,跪在地上正哭着,见了李婠出来,先砰砰地磕了几个,又嚎个不停。
夏菱啐道:“嚎什么!
你是爹死了还是妈死了?怎么不去黄河边上哭!
还不快快说来。”
那婆子这才止了哭声。
李婠问:“哪处报丧?”
那婆子回说:“沈二太太去了。”
李婠皱眉道:“哪里又冒出了个沈二太太出来?这府上大小主子可没得个姓沈的。”
那婆子眼往上瞧人,期期艾艾地说:“是大房的沈姨娘。”
李婠听了冷笑一声,只觉荒唐。
这沈姨娘是大房的姬妾,李婠与她一来两人既非亲友,身份地位又隔了一层,二来,按理姨娘姬妾之流,主家若是开恩便会让其亲人治丧,主家没发话,府上薄棺一副送走也完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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