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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在行宫,是太子冒犯谢夫人了,那日太子喝了些酒并非本意,还望夫人莫往心里去。”
沈瑶听了这话,猛地抬头,聪明人就该装作不知道,而不是故意挑明让人难堪,只见太子妃眼神平静,气质如兰,实在难以想象她能如此心平气和说出这些明是安抚实则是威胁的话。
沈瑶稍稍琢磨便明白了太子妃的意思。
这样的事于沈瑶名声大为不利,只消传出去沈瑶几乎要身败名裂,太子妃目的在以此危险沈瑶与谢钦,让谢钦帮着太子复位。
可惜她不了解沈瑶的性格。
她这人天生反骨。
而且,这事于她不好,难道对太子来说就是好事了吗?
不过是相互约束,相互忌惮,就看谁熬得过谁。
沈瑶笑了笑,无畏而坦然,
“那日无故被太子拦路,我心中惶恐,本要面圣以求陛下还我一个公道,可惜念着有外使来朝,恐损了天颜,故而按而不表,太子妃今日不提此事,我差点都要忘了,罢了,您礼贤下士,我也只能咽下这口气,让它过去算了。”
言下之意是太子妃若想威胁她,她不介意鱼死网破。
沈瑶手里还捏着一张契书,压根不怕拖累谢钦,回头将契书扔出来,旁人晓得她与谢钦是假夫妻,自然也碍不着谢钦什么,反而衬得谢钦大义无私。
太子妃微微震惊,女子将贞洁看得比性命还重要,这沈氏竟然无所畏惧,瞧她神情慵懒骄矜,是丝毫没被她威胁到啊。
偷鸡不成蚀把米,太子妃稍有懊恼,立即放低姿态,
“夫人这么说,可是给了我天大的颜面,这都是一场误会,”
说着太子妃露出苦色,“我真是羡慕夫人”
有一个能给她悍然撑腰的丈夫,太子妃想到自己还要替太子收拾烂摊子,郁碎之至。
沈瑶应付地笑了笑,对于一个威胁自己的女人,沈瑶不会给好脸色。
太子妃在沈瑶这里碰个硬钉子,只觉头皮发麻讪讪地离开了宁家。
沈瑶朝她背影施了一礼,扭头正要回贺寿厅,却见一身着浅黄裙衫的女子怡然立在穿堂的廊芜下,她面如皎月白皙明净,一身薄薄的浅黄长褙,淡雅出尘,她在台阶上朝院中的沈瑶颔首施礼,
“母亲怕夫人嫌堂屋闷,吩咐我领着夫人去花厅玩。”
宁英这个人怎么说呢,就有一种天然能摒开其他人的气场,不会很有攻击性,可是谁也不敢随意靠近她,沈瑶欣赏了一番美人儿,后知后觉颔首,
“好。”
花厅就在垂花门之西侧,从游廊过去便是。
游廊与花厅当中隔着一个花园,繁密的花枝后人影交错,沈瑶拂开一支,如同拂开一片姹紫嫣红。
敞耀的花厅内人满为患,大约二十来位年轻的姑娘聚在花厅绘画作诗,花厅北面那堵墙上挂着不少清新脱俗的画作,娇啼燕语,墨香四溢。
沈瑶看着身侧满脸无害的宁英,笑了笑,原来是个暗中带刺的美人儿,她先一步踏上台阶。
宁英看着高挑明艳的沈瑶,脸色淡漠。
谢钦是磊落君子,芝兰玉树,怎么会喜欢这种妖艳的女人。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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