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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迎春花掩映的幽径,就到了园子门口,门内靡靡之音阵阵,门口人头攒动,多少人都探着脑袋想通过门缝一览园内春色,有四个守卫手持长矛站在门口,只有见一二贵客,才恭敬放行。
孟徽慎走到守卫身前,守卫看他只着粗布衣衫,恶狠狠地瞪着他道:“去去去,这里只能让那些贵人们进,赶紧走开。”
孟徽慎看着门内,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掏出了腰牌。
本意是隐藏身份,从速前往蜀中,看来终究是免不了一番风波。
门卫一看是盛京来的大人,立马恭敬道:“是小人有人不识泰山,大人请,大人请。”
还未待在门内走几步,便见初学年纪的姑娘,抱着琵琶,在地上寻找着什么。
那姑娘抬起头,看到有男子站在自己面前,连忙拿琵琶遮住脸,行礼后便转身要走。
孟徽慎见到她面容的那一瞬间,张大了双眼,像,真的太像了!
居然能从这姑娘身上依稀见到陛下年少时候的身影。
他连忙叫住了她,道:“姑娘请留步。”
那姑娘拿琵琶遮住了脸,那双和陛下极为相似的眼睛中满是不安和恐惧,好像他是什么豺狼虎豹一样,她缓缓开口道:“方才有个婆婆说她的钱袋子掉在这园子里了,让我来这门口帮她寻,想来她还在等我,江菱恐是不能留在此处和贵人说话。”
她说完转身就想离开,孟徽慎连忙从包袱中掏出那画卷,蹲下将画卷在江菱眼前展开,道:“姑娘可认识这画中女子,我奉家主之命来接妩娘回盛京。”
她有些不可思议地盯着孟徽慎道:“这是我阿娘……”
,随后盯着远处的迎春泪流满面,似是在和那缕不肯离散的香魂诉说:“阿娘,他终于来接你了……”
微风拂过,迎春花瓣抖了抖,垂下几滴晶莹的露珠,奈何桥前,妩娘回首再望一下人间,终究含笑饮下孟婆汤。
孟徽慎虽然心下信了八分眼前之人是妩娘女儿,可是这一切终究太过巧合,所以他开口问道:“不知妩娘可有留下什么物什给姑娘?”
江菱从怀中拿出一只香囊,那香囊上绣着迎春,边角处丝线早已被抚摸得有些褪色,那香囊背面,绣着单字“玄”
。
她将香囊交到孟徽慎手上道:“阿娘去岁便殁了,我不想他们把阿娘丢到那冰冷的河水里让鱼群啃食,便将阿娘尸身焚毁,唯独留下了阿娘生前最珍视的香囊以作念想。”
孟徽慎立马认出来了,这和陛下时常拿出来赏玩的那只绣工图案如出一辙,心下仅剩下的两分疑虑也彻底打消。
他将香囊交还给江菱,随后将她带到无人处,跪在她身前,江菱有些慌张连忙想拉他起身,他却摇了摇头,恭敬道:“微臣叩见公主。
请公主同微臣同往盛京,陛下见到公主必然欣喜。”
江菱扶他起来,道:“贵人,我自然千般万般想同你一起走,只是一来我的卖身契在张妈妈手上,拿不到卖身契我便走不了。
二来我视为长姊的清和姐姐还困在桃花庵,我如何能抛下她独自逃走。”
她顿了一下,声音中有着难以压抑的愤怒道:“贵人可知,当年爹爹给阿娘赎身后,张妈妈并未放人,不仅扣下了爹爹给阿娘的地契银票,还百般责难,桃花庵中人,皆是如此,即使攒足了钱,也是不得赎身,更甚者会直接被打死……”
孟徽慎大惊,他只知妩娘过世,却不知其中有这么多曲折。
大景律法虽对良贱区分详细且不可轻易更改,可擅自动用私刑者,亦当处以重罚。
更何况当年陛下身为淮南王,赎贱籍入良籍于旁人是难事,于陛下应当是轻而易举。
难道……在陛下作为淮南王时期根基的扬州,早就有了如此不守法度之人?
究竟是张家旧部,还是哪家新贵的势力渗透到了这里,必得细细查探一番,孟徽慎在心下暗忖。
他思索良久,心下有了计较,犹豫着道:“公主可否陪微臣演一出戏?臣可保此举可救公主与公主之友,只是……公主之友的名节可能不保。”
江菱犹豫了一下,道:“贵人可否先说与我听听。”
他点点头,接着说道:“方才臣见这诸多官员往来此处,只怕不仅仅是一览春色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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