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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真心。”
他叹气道,“但两个人之间,光有真心不够。
以后你会懂的。”
语罢起身:“我要歇下了。”
“那这些衣裳……”
“放那吧。”
“是。”
玉婵带着满腔不忿退下,江悬叹了口气,走到那摞衣裳前。
外衣、里衣、罩衫、斗篷一应俱全,都是上好的面料。
谢烬在边关省吃俭用攒下的俸禄,恐怕这一下就花费去不少。
放在顶上的是一件朱砂红绣云鹤纹样大袖衫,红得张扬热烈,如同冷寂冬夜中一把烈火。
江悬拿起衣服抖开,看一眼便知道很合自己的身,想来是谢烬悄悄拿自己衣裳去比着做的。
江悬犹豫片刻,将它穿上。
镜中映出一道高挑人影,肌肤胜雪,黑发如瀑,原本就动人心魄的美貌,被一袭红衣衬得愈发明艳夺目。
唯一美中不足是右脸上一道浅浅伤疤,但也正是这道伤疤,让这张脸多了几分凌厉萧索之气。
恍然间,江悬好像看到了十几岁时的自己。
他长高了,身形已然是个大人,过往眼神中那些清澈无邪或肆意张扬的东西,被疏离和冷淡取代,仿佛一捧火焰覆了白雪。
宫里这几年他很少照镜子,他的脸、他的身体和他身上每一件衣服都是能够取悦萧承邺的东西,只要一想到这些,他就无比厌恶这张皮囊。
而现在,站在镜子前,江悬久违的多看了自己一会儿。
衣裳很好看,他也很好看。
或许谢烬说的是对的,容貌与生俱来,并非他的错。
江悬转头望向窗外,雪地中不见人影,只留天上一弯新月。
鱼盐巫
翌日清晨,江悬将醒未醒时听见有人敲门,接着听见玉婵将门打开,惊讶道:“将军?这么早您怎么来了?”
外头人说什么听不太清,似乎是问了自己,玉婵回答:“公子还没有醒。
要么您……晚些再来?”
……
听声音是谢烬来了。
江悬坐起来,披了件外衣,趿着木屐慢慢走出去:“谁?”
玉婵闻声回头,眼睛一亮:“公子你醒了。”
说完对门外谢烬道:“将军请进来吧。”
日头刚升起来不久,对谢烬来说已经不早了。
他提着一个食盒进来,比起江悬睡眼惺忪,他整个人干净利落,像一阵凛冽的风,一见江悬转而化作日光和煦:“阿雪,我带了早饭来和你一起吃。”
江悬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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