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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丐们如蒙大赦,起身就跑。
唯有最先回话的那个乞丐对着破观内犹疑了片刻,但旁边的同伴狠狠把他拉个趔趄:“你想死吗?”
这些乞丐拔腿狂奔,大约一生都不曾为自己这样奔跑过。
左光烈没有转移视线,但眉头微皱,“不带走你们的同伴?”
在他灵识洞察的范围里,没有秘密。
道观中木塑神像早已不见,或者是被乞丐们作为柴火烧了。
但供桌下此刻还躺着一个生机微弱的乞儿,一动不动,大概已是数着日子等死——这就是先前那乞丐犹疑的原因。
神秘仙人的话语,乞丐们不敢无视,他们甚至是一窝蜂地又往回跑。
拼尽全力,气喘吁吁。
但在某些投入此地的目光看来,他们不比一只蚂蚁顽强,也不比一只蜗牛稍快。
实在是……太慢了。
嗖!
嗖!
嗖!
那天边倏忽而近的,密集的尖啸声……
是无数半透明水箭如蝗群飞来,被某种力量聚拢着往左光烈身边攒射。
水行元气在这片天地疯狂涌动。
半透明箭雨呈巨大漏斗状,遮蔽了半边天空!
这是大秦军部极具代表性的大范围杀伤性道术,万流箭雨。
“来了!”
左光烈抬头望天,劲风激荡他的焰袍与长发,他将右手高举。
赤色焰袍宽大的袍袖滑落,露出如玉石雕刻般的手臂来。
白皙而有力。
一个红色的光团在他的手心诞生,就在下一刻光明大放。
剧烈的强光辐冲四面八方。
就像左光烈他,单手举起了一只太阳!
这是其人独创的道术,十五岁时以此术在黄河之会一举成名。
炽阳!
无数半透明水箭将自天而落的阳光折射成五光十色,又在下个瞬间被红色染透。
那是无比狂暴、无比炽烈的火红。
以左光烈右手为圆心,方圆百丈的天空,都被红色所笼罩,万流箭雨为之一空。
这一幕画卷如此壮丽,以至于很难有人注意到画卷边角的散淡墨痕。
在炽阳扩散开之前,难以计数的箭雨就已经逸开飙落。
那群奔跑的乞丐接连倒地。
尸体上密密麻麻,都是贯穿的窟窿。
他们甚至都没有机会发出一声惨叫来,就已经死去。
生命如此脆弱。
“滥杀,也是你的道?”
左光烈嘴角勾起一抹讥讽,话不知是向谁说,但一双灿如星辰的眸子,已逐渐冷冽。
“谁敢在杀左光烈的时候留手,谁就是彻头彻尾的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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