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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岁的清风相貌秀气像个女娃娃,个头还没打铁台高,便嚷嚷着要拜吕温枝为师。
第一次拿铁锤时,铁锤太重差点砸了自己的脚。
第二次用双手握铁锤,磨破了手指,忍痛没叫出声。
第三次,第四次………一锤接着一锤落下,锤锤都涨红了小脸,直到吕温枝答应收下他,才疼得龇牙咧嘴,哇哇大叫。
那柄咬过清风手的铁锤,吕温枝骗清风说把它熔了,实际上被他藏在床下的木盒里,离开沧州铁匠铺一切照旧,清风空闲了能回来看看,而吕温枝只带走装有铁锤的木盒。
他不说,清风也不会知道。
吕温枝堂堂七尺汉子,心里五味陈杂,隐有一块砖头砸进了眼睛,哪有一个想仗剑江湖的少年郎拜一个打铁匠为师的,天下唯独清风这个傻小子了。
吕温枝伸手拍了拍清风的头,当初那个抡铁锤要用双手的傻小子长大了。
以后不拿铁锤,改握剑咯。
吕温枝转身不着痕迹抹掉眼角泪光,然后坐直身体咧嘴笑道:“清风,你为何喜欢这个江湖?”
李清风努力眨眨眼,眼眶不再湿润没了窘态,正色道:“江湖没有年头,人却有年头,江山如画,美人卧榻,不去看看可惜了。
倚天万里须长剑,再将万里风沙捏作手中方寸,岂不快哉!”
吕温枝哈哈大笑,在清风身上仿佛看见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自己,拜别父母,走的决断。
背着一柄自己削出来的粗糙木剑,扬言有它的地方,便是江湖。
腰间一壶酒,醉里挑灯看剑。
江湖不老,握剑之人永远年少。
何其轻狂!
吕温枝轻声说了句只有自己能听见的话:赳赳武夫,快意恩仇,江湖不老,剑下只存浩然。
李清风眼珠子一转,轻笑道:“师傅,你隐退江湖卖马又当剑,再入江湖没个趁手兵器可不行,要不徒儿把吕王借你使使,别辱没了它的名头哟。”
吕温枝笑骂一声臭小子,抬起手掌作势要打,李清风笑着左右躲闪,玩闹间伤感冲淡了不少,吕温枝眼神柔和,坐下道:“出了铁匠铺,买马赎剑,再走个来回。”
李清风附和道:“反正江湖没年头,多走几个来回又何妨!”
是极!
是极!
趁还能握剑,那便多走几个来回。
吕温枝抚掌大笑,连说三个“好”
,面色红润,许久没有这般畅快过了。
李清风起身,走到后门口,转身道:“师傅要强,不花徒儿银子,今日徒儿为师傅践行喝个痛快。
其实,陈老三家的鸡腿味道一直没变过,始终如一很好吃。”
说完,出门而去。
吕温枝先是一愣,随后摇头苦笑,原来清风早就知道了,这傻小子不傻咧。
酒过三巡。
吕温枝背着行囊转身离开,李清风看着师傅背影大声立了一个规矩:江湖不老,我们不散。
吕温枝没有说话,径直走出沧州城门才点了点头,答应了清风。
…………………
深夜。
李清风醉醺醺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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