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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粗糙泛黄的纸面上颇为干净,除了上面的灰尘之外没有什么其他的污渍,上面写着漂亮的英文,女性化的墨色字迹理性而精致,从遣词造句上能看出受到过很好的教育。
每一张信都是些给一个名叫“埃斯特”
的人的,但是似乎从未寄出过,也没有署名和日期。
莫奕读着上面的文字:
“今天艾丽卡有些发烧,似乎是着凉了,除此之外我们都很好,勿念。”
他翻开下一张,发脆的纸页在指下发出轻轻的沙沙声:
“今天还在下雨,已经七天了,晾晒的衣服一直没有干过,今天约翰也发烧倒下了,上帝保佑。”
这张纸张上似乎曾经被水浸湿过,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
莫奕的心中隐隐有了些模糊的猜测。
他抿抿唇,犹豫了一下,然后翻倒了下一张。
这张上的字迹显得潦草而慌乱,卷起的边缘沾着不少污痕,涂涂改改的痕迹愈多:
“医生今天来了,他们说艾丽卡和约翰是伤寒,上帝啊他们还不到八岁,求求上天帮帮他们吧。”
剩下的纸张似乎被泪水浸湿了,皱皱巴巴的信纸有些发脆,犹如一片可怜皱缩的枯叶。
下一张的字迹越发潦草:
“今天依旧在下雨,艾丽卡和约翰烧的浑身通红,我守在他们的身边,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他们细弱的呼吸声几乎能撕开我的心。
我在黑暗中祈求上帝,让我来代替他们吧,只有一刻也好,带走我的生命吧,让我的孩子活下去……”
急性伤寒是同样恶性的疾病,在那个年代里致死率很高,尤其是对孩子而言。
那这和已经消失近百年的鼠疫又有什么关系呢?
莫奕深吸一口气,皱着眉头翻开了下一张。
下一张的字迹越发狂乱而潦草:“医生说他无能为力,怎么可能!
废物!
废物,不可能的,我的艾丽卡和约翰,他们会长命百岁的,如果有人该死那也是我!”
一整张信纸的其他空白处都写满了“godpleasehelp”
,凌乱地占据了所有空余的地方,一个绝望而疯狂的母亲仿佛就在眼前,令人不忍多读。
出乎意料的是,下一张信纸比起这一张显得格外的空白和干净,上面只有一行小字:
“上帝不存在。”
莫奕的心底有些沉重,手掌下意识地抚向那个缠绕在自己腕间的银质项链,上面沉重的坠子冰冷地贴着他的皮肤,沉沉地向下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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