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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老太太皱眉不悦,“我日日待在府中,都不见烦闷,你烦闷什么?你也不用瞒着我,我知道你又去打探你娘家人的事了,我提醒你几遍了,莫要再与你娘家人来往,你是想让我们陆家也跟着受牵连?你安的什么心?”
这些话陆老太太不止说了一遍,苏清妤已经懒怠去与她争辩,“儿媳知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陆老太太冷笑,“我知道你这些话都是在敷衍我,我说句不好听的,你当你还是永安侯的掌上千金么?你现在这种身份,还有你屡教不听,忤逆家婆的做派,我就算让我儿休了你也没什么,我现在之所以还留着你,是顾及你与我儿多年的夫妻情分。
你自己好好掂量一下,若是我们陆家休了你,你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苏清妤面色微白,却不敢反驳,垂着头做乖顺姿态。
“儿媳知道了。”
见她做小伏低,陆老太太心中的气稍平,“行了,我乏了,你回吧。”
苏清妤行礼告退,直到出了陆老太太的院子,她脸上的平静才破裂,现出一直隐忍的愤恨与屈辱。
“这老太太真是势利眼,她也不想想当年咱们老爷是如何提携他们一家的,如今老爷出了事,他们不帮忙也就算了,还威胁要休了小姐您,实在是太过分了!”
元冬一向谨言慎行,但此刻也禁不住心中的愤怒,开口抱怨。
“这些话莫要再说了,被她听到了又惹出事来。”
苏清妤手握成拳,指甲陷入肉里,那股痛感刺激得她冷静下来。
“奴婢知道了。”
元冬丧着脸,小声嘀咕,“奴婢实在是有些气不过……”
苏清妤叹了口气,没有再指责她。
她有求于陆文旻,万不可惹出旁的事端。
***
虽然陆老太太再三勒令苏清妤不许她出门,但这一日,苏清妤还是偷偷地带着元冬出门了。
她从陆文旻处得到了她母亲的消息,她的母亲被卖到了临猗坊中,如今也不知是什么情形,她心中担忧,一刻也没办法再在府中待下去。
乘着轿子来到临猗坊,只见绿树环绕,花影横披,不同于红苑的华丽,倒是个清雅的地方。
有了去红苑的经历,这次来临猗坊,苏清妤内心多了几分从容。
然而守门的小厮说什么也不肯放她进去,最后苏清妤只将身上的所有银子都给了他,守门的小厮才肯通融。
从守门小厮那处得知,她的母亲被安排到厨房当打杂,苏清妤心中悲痛不已,她的母亲身为世家之女,自小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哪里做过这种粗活。
苏清妤在一小丫鬟的带领下进坊,坊中假山池水,红花绿树,依旧很清净幽雅。
一路上渡水穿林,小丫鬟提醒:“夫人,今日掌事的不在,我才敢带你去见你娘,你见一下就好,可别太激动,做出不好看的事,连累到奴婢。”
小丫鬟拿了苏清妤的一根簪子,才肯冒着风险带她来见她母亲。
苏清妤点头答应。
刚穿过月洞门,就听到一阵骂声。
几人寻声看过去,厨房的大门口,一婆子正在用一鸡毛掸子抽打一穿着粗布衣裙的妇人,嘴里还不停地骂着:“端个盘都把盘摔了,你是故意的不成?还是手废了?你当你还是尊贵的夫人不成?笨手笨脚,真是没用的废物!”
妇人眼中含泪,不敢反驳一句。
苏清妤一眼认出那妇人就是她的母亲王氏,气血上涌,眼看着那鸡毛掸子又要落到她母亲的身上,“住手。”
她厉声呵斥,也顾不得小丫鬟的警告,快步上前抓住拿鸡毛掸子,扬手给了那婆子一巴掌,“放肆!”
那婆子捂着脸,混浊的双眸恼怒地看着苏清妤,“你是何人?怎么无缘无故地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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