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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妤回到陆家已是戌时中。
陆文旻未归,苏清妤反倒觉得庆幸。
元冬吩咐底下人送了热水,而后伺候苏清妤沐浴。
元冬看到她背上的鞭痕时,心中一骇,又想到她方才脱下来的那件被撕裂的衣服,终于忍不住担忧地问:
“小姐,那首相大人到底对您做了什么?”
元冬的话一出,苏清妤立刻想起今日发生的种种事情,脸不觉火辣辣地浮起抹红晕,她竟然在非自己丈夫的男人面前宽衣解带,甚至差点与他做了那事。
“他什么都没有做,此事你定要守口如瓶,不许向任何人透露一个字,听明白没有?”
苏清妤微嗔了元冬一眼,肃色道。
苏清妤一向重视贞洁与礼法,谨守妇道,如果不是为了赎以前的罪过,她一定不会去找傅清玄,更遑论与他共处一屋。
虽然与傅清玄什么也没做,然而她内心依旧惶惶不安。
元冬连忙点点头,“是。”
苏清妤目光掠过搭在椅背上的那件内衬长裙,黛眉一蹙,“还有那件毁坏的衣服,你待会儿把它拿出去,悄悄把它烧了,莫要留下一点痕迹。”
作为苏清妤的贴身婢女,元冬足够机灵,她知道事关自家主子的名誉贞洁,非同小可,便严肃地回:“奴婢知晓了。”
陆文旻回来时已是亥时初,看到苏灵筠坐在妆台前淡定从容地梳头,目光一皱,大步流星地走过去。
苏清妤正在想事情,不曾听到陆文旻的脚步声。
直到耳边响起“夫人”
二字,苏清妤才大梦初醒般,回眸望向陆文旻,因为心神有些乱,所以他没有注意到陆文旻身上的酒气与脂粉腻香。
“夫君,你回来了。”
她甚至没心思关心他为何深夜才归来。
陆文旻今日从衙门回来,得知苏清妤去了相府,心中便有些不舒服,想到自己的身家性命系在一女人身上以及自己为了前程恳请妻子去求别的男人,他内心更是煎熬烦躁。
没办法平心静气地等苏清妤归来,于是独自一人出了府,他想要找个地方喝酒,最好一醉解千愁。
出了街,恰好碰到了一同僚,那名同僚还不知晓他出了事,主动上前与他说话,见他独自一人,又神色抑郁,便神秘兮兮地说要带他去一个能让他一扫愁绪的地方,陆文旻一时百无聊赖,便同意了。
到了那才知道是一座花楼,陆文旻一向重礼教,在男女之事上严于律己,更看不上那些以色侍人的媚俗女子,所以一直不曾踏足这种纸醉金迷之地。
他本欲拂袖离去,同撩却拽住了他,告诉他这红苑其实是官家的妓院,隶属礼部教坊司,里面很多女子都是一些身世可怜的大家闺秀们,只因家人获罪,才受了牵连,沦为官妓,她们大多知书达礼,且琴棋书画样样精绝,又善解人意。
陆文旻以前也听过这种地方,只是心中排斥一直不曾踏足,只不过今日心烦意乱,同僚又百般劝说他,这才勉强答应进去。
两人入了雅间,同僚唤了两名年轻的女子侍酒,如他所说,这两女子知书达礼的千金小姐出身,身上没有风尘女子的媚俗,矜贵自持的做派反而让人感慨她们堕入污泥,心生同情怜惜。
虽然他只是饮酒,并未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来,但此刻面对苏清妤,他内心不由产生了几分愧疚。
“抱歉,我回来晚了。”
陆文旻道,因为藏着心事,他未曾察觉苏清妤的神色与他如出一辙。
苏清妤微微一笑,脸上并无抱怨之色,反而语气关切地道,“夫君,你用晚膳了么?我听底下人说夫君从衙门归来没多久就出去了。”
“我在外头用过了。”
陆文旻面色忽然一沉,“夫人,你可曾见到傅清玄?”
苏清妤拿着梳子的手微微一紧,而后“嗯”
了声,若无其事地继续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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