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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男人沉重身躯朝着赵珩倒了下来,赵珩往边上避开一步,又见有人拿一张石凳朝他扔了过来。
看来这群人里终于有人明白,赵珩不杀光他们不会离开,因此,除了搏命反抗再无他法。
赵珩欲伸手去挡,却发觉抬不起右臂,只能任那石凳砸在他的头上,顿时一道血痕从他额上淌下,顺着眉骨滴落到他的唇边。
而他却仍旧好似没有痛觉一样,随意将柴刀丢在地上,换左手持剑,再次冲进了大声惊叫的人群。
无效的反抗只需要被绝对的悬殊打败一次,人心中便只剩下了惧怕。
所有人都试图往其他人身后躲藏,却一个都没逃过,在墙角挨个被赵珩割喉掏心。
完成了屠杀的赵珩满身是血,打开祠堂大门,祠堂外头只伏着那一具背后中了一剑的尸体,其他村民早已跑的不知所踪。
他的右臂已彻底没了知觉,迈出祠堂时,鲜血淅淅沥沥的从黑色的衣袖滴下,落在门槛上。
赵珩半张脸都被血染红了,肩上的几缕银发也透着粉色,整个人好像血池里钻出来的恶鬼,一步一个血脚印,往山上的五重塔走去。
那些陡峭山壁,原本是根本难不倒他的,如今却好像刀山般横在他的面前。
“我是真的老了。”
赵珩将短剑往下摆擦了擦,低头对那柄短剑说道。
那短剑和他一样,上面的宝石已被血污的看不清颜色了,用带血的衣袖擦也擦不干净。
“颜知,你看见了吗?我都累的爬不动山了。”
赵珩一边喘一边往山上走。
他太难受了,他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碾碎了,竟然连杀人也不能再令他感到快乐,可说出来的声音却是暖暖的,
“你怎么又去那么高的地方了?”
他用手臂拨开拦路的荆棘枝条,草木刺入皮肉也浑然不觉。
“是了是了,你还年轻,比我年轻了十岁呢。”
终于爬上那段最难走的峭壁,赵珩直起身来,一脚深一脚浅的往山顶走。
“说好了要带我走,你怎么骗我呀?”
直至拨开一从灌木,看到那近在眼前的五重塔,他才终于笑了笑,“那我只能……自己过来了。”
走到那五重塔下,发黑的血迹触目惊心,陈旧的腐臭令人作呕,赵珩却仿佛没看见也没闻见,扶着塔壁踩着石阶往塔顶走。
想到十年前,颜知也曾经踏上这些肮脏的石阶,他便觉得自己走在一条通向对方的路上。
爬到塔顶时,赵珩已精疲力尽,吃力的靠着塔壁坐了下来。
他左手扔握着短剑,单臂抱着膝盖,另一侧右臂不自然地垂着,不停涌出的鲜血沿着石阶,溪涧水似的,一点点往塔下流。
塔顶的景色很美,透过石洞能看见天际的云卷云舒,还有山下的大片水田。
颜知临去前,是否也看见了这样的景色?
想想真不甘心。
这十年里,自己做了那么多事,又改律法,又兴学堂,赈灾救民,平定叛乱,推行改革,安定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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