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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一声,浴室门被从里打开,一只手从缝隙里伸出来,紧随而来的还有扑面的腾腾热气,水雾扑在谭桢脸上,他的视线受阻,他眨眨眼,把衣服递给里面的人。
里面的人胡乱地扬扬手,起先抓住了谭桢的手腕,温热带有薄茧的指腹触碰到谭桢的肌肤,谭桢受惊地缩了缩,那人似乎意识到什么,手指张开,这次捞准了衣服。
趁着阖上门缝的间隙,里面的人狐疑道:“徐洁,你怎么瘦了?”
谭桢屏住呼吸。
那人继续道:“还滑不溜丢的,是不是偷偷擦什么东西了?”
谭桢脸一红,有些羞窘,张嘴就想反驳自己从来不擦那些东西。
似乎没有得到回应,里面的人也没再说话,空气里一片寂静。
谭桢要反驳的话卡在喉咙不上不下,最后泄气地继续坐书桌前复习单词。
正读到abandon,浴室门被拉开,少年穿着松松垮垮的球服,细看球服上沾了一些点点水渍,头发湿漉漉的,在滴着水,下面穿了一条大裤衩。
谭桢支起耳朵,听见动静有点做贼心虚,快速瞥了一眼正要收回视线,突然顿住。
这人他见过,白天蹲在小卖部门口,扬言要英雄救美的人,小跟班叫他原哥。
也就这一顿,原臣注意到谭桢的视线,他扭头看过去,彼时谭桢已经转过去,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头发乱糟糟的,戴着厚重的眼镜,穿着洗得发白的衣服,连校服都买不起,却敢当着全校的面向孟逢青告白,不知天高地厚。
这是原臣对谭桢唯一的印象。
其余时候谭桢就像是隐形人,即便一个宿舍都很难想起他。
原臣收回视线,没放在心上,他踹了一脚打游戏的俩人:“行啊,开黑不带上你爹,狗儿子们胆越来越大了啊。”
徐洁是坐在靠爬梯的那位,穿着校服,眼睛还带着一丝猩红,输了比赛正泄气,看见原臣眼睛一亮,狗腿子道:“原哥,快上号,再不来我裤衩都输干净了。”
原臣随手扯一条毛巾盖在自己的脑袋上,他胡乱擦擦,一边嗤笑:“看你这熊样。”
看在徐洁打游戏还能腾出空给他拿衣服,原臣踹他一脚:“坐过去。”
另外一位舍友叫于真。
于真和徐洁连忙给原臣让出个位置,三人并排坐在椅子上,原臣偶尔发出指挥,游戏里时不时传出几声倍杀提示。
谭桢背单词计划终止。
这样嘈杂的环境,单词左脑进右脑出。
谭桢摘下眼镜,收拾好书桌,去洗漱。
宿舍的灯亮晃晃的,游戏声在耳边响着。
谭桢洗漱完便钻进暖乎乎的被窝,他把被子拉着过眼前,遮住头顶的光,一边用手捂住耳朵,开始酝酿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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