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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桢肯定道:“不奇怪。”
孟逢青骨骼分明的手指握着马克杯,杯壁的热气传进他的掌心,把他冰凉的骨头染上一层暖意,他看进谭桢的目光里,有些出神。
“谭桢,你还在因为你舍友的事情烦恼吗?”
他突然问。
谭桢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事儿,想了想,他点头又摇头:“其实没什么,我已经不烦恼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孟逢青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只是片刻,他又挪开,视线投入窗外的风里雨里,声音轻飘飘的:“那就好。”
很莫名的,谭桢从这短短的几个字中,听出了还有未尽的话,但孟逢青没说,他也没问。
两人坐在窗前观赏了一会儿雨景,等到手中的杯子热气褪去,孟逢青才起身,修长的双腿从弯曲到笔直,他看向谭桢,声音温和:“上课了谭同学。”
谭同学立马起身:“收到孟老师。”
今天的内容很少,学完不到五点,谭桢伸个懒腰,孟逢青的眉眼似乎带上一丝疲惫,他揉揉眉心。
谭桢看向他时,微愣,恍然觉得主角是会累的,孟逢青好像从来没有觉得不耐烦或者乏累,以至于他都忘了。
谭桢有些愧疚:“孟同学,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孟逢青没有拒绝,或许说是他本来就有此意,他满含歉意道:“昨晚没睡好。”
谭桢推推自己的眼镜:“没关系的,你好好休息,我就先回去了。”
谭桢装好自己的书,孟逢青送他到门口。
门外细雨蒙蒙,拉开门时便有冷风灌进来,孟逢青递给他伞,在谭桢转身时突然叫住他。
“谭桢,下周我不能给你上课了。”
谭桢被这消息打得猝不及防,他呆愣住,张张嘴:“是出什么事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孟逢青的脸色似乎有些苍白,看起来像是大病未愈的模样。
其实他今天刚来时就发现了,今天的孟同学格外地畏寒,地暖烧得他浑身发热,孟同学却丝毫感受不到。
孟逢青浅浅地弯眼,温和地安抚他:“下周有点事,下下周可以按时上课。”
孟逢青的私事,谭桢不应该过问的,他手指攥着衣角,想了想道:“那你如果有需要的,可以给我打电话。”
他的担心并不是因为不能继续上课了,是怕孟逢青有什么事。
那双满怀关心的眼睛,单纯得和他犹如两个世界的人。
孟逢青嗯了一声,眉眼处保持着淡淡的笑意,目送他走出去。
等到人消失在眼前,他笑意瞬间敛去,忽而弯腰,佝偻着脊背,浑身颤抖,跪在地上,像是被人拿着刀,一刀砍断了骨头,狼狈不堪。
孟逢青跪在地上,双手抵在地上,喉咙里发出闷咳,咳嗽声逐渐变大,速度时快,像是要把肺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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