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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妥。”
沈忆寒几乎是立刻否定道,“你多年不曾收徒,不就是因为登阳剑传人难寻?我看他年少失怙,身负血仇,心性尚且未定,根本不是修习你这剑意的材料,何况贺家只剩下这么一根独苗,你叫他继承你的衣钵,岂非是让贺氏一族绝后?”
这话沈忆寒早已在心中打好了腹稿,所以眼下说来流利自然、义正言辞,仿佛真是如此——
其实云燃完全可以只将贺兰庭收入门下,却不传他登阳剑衣钵。
那个梦中,云燃就是这么做的。
只是他这么斩钉截铁的反对,一时却也将云燃说得沉默住了,大约是觉得沈忆寒所言的确也有合理之处。
“贺家灭门之事,待你掌门师兄得知后,通传各大门派,此事定是要详查的,他身为贺家之后,身世可怜,我看他又资质上佳,想必到时候,自会有往日与贺家有故的收留他,总比你适合得多,再说你若收了他,将来传他登阳剑,那是要贺氏一族绝后,若是不传,又何不放他去别处拜师求道?”
这番话倒是合情合理。
云燃“嗯”
了一声。
这是答应了。
其实沈忆寒也是关心则乱,他解释了许多,却几乎忘了——
这么多年来,他的请求和建议,云燃其实从未提出过反驳和异议。
他或许本不必解释这么多……
云燃也是会答应的。
风邪
两人正说着,外头却传来一阵喧嚣声,有少年们争吵斥骂的声音、兵刃出鞘的声音,不知发生了什么,竟像是乱作一团。
随即沈忆寒便听到了琴弦拨动的铮鸣,空冥的琴音中带了一分慌乱仓促。
这声音他很熟悉,正是他徒儿燕子徐的配琴灵犀的声音。
二人当即不再闲谈,立刻起身。
才一出门,便见客舍门前一处小广场上,方才还拘谨沉默的贺兰庭不知怎的,竟变得双目赤红,背脊微微弓着,他神情很不正常,手里举着一把匕首,不远处另一个少年摔倒在地上,其他妙音宗弟子们则都围着那被推倒的少年,面色十分不忿。
唯有燕子徐没有上前,正怀抱灵犀,拨响琴弦。
这曲调沈忆寒当然不会听不出来,正是有清心驱邪之用的古曲《坐忘》。
然而贺兰庭听了此曲,却并未有分毫被安抚平静下来的迹象,他看着那倒在地上的少年,仍是受惊的猫一般弓着背,手中不肯松开匕首,嘴里喃喃道:“别过来……你别过来!
我不走……我不走……”
沈忆寒道:“怎么回事?”
众弟子见他出来,纷纷都露出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宗主,这人不知发什么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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