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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从义左看右看,他这个女儿除了一身皮囊实在拿得出手,又野心勃勃,手段骇人。
到底觉得不对。
晋王殿下不常见人,但当初承袭王位时闹得很不愉快,那雷霆手段,晋王旧部竟无一人敢不服他。
也是个肆无忌惮,说一不二的主儿。
换了任何一个地位相当的权贵,说要娶没有任何身份背景的薛薏他都是不信的,可偏偏是他,为什么是他?
“揣着明白装糊涂,薛大人何必呢?”
薛薏掩唇咳嗽了两声,惹得春祺一阵心忧,心中一遍遍催促薛从义快些走。
她无论如何不会回薛家的,这是从她自立门户那一天起就下定论决心的。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个关头无论如何不能撕破脸皮,薛从义暂时妥协着,终于注意到薛薏惨白的脸色,像是找到了突破口,关切:“你自己有盘算,当然好。
不过也当多多保重身体,免得耽误了婚事。”
薛薏呵呵冷笑两声,“不劳薛大人费心,就算死,我也会死在花轿上的。”
她对薛从义的用处大抵也就是这些了。
这样虚伪的问候,直叫人作呕。
他不在乎她的性命,只在乎自己的前程。
可是他凭什么以为她还会是以前那个任他摆布的薛薏呢?
薛从义像是听不出薛薏的讽刺,盘算着如何得利,就算不能让薛薏从家里出嫁,总要在她身边安插自己的人。
理所应当命令道:“你房里不是病去了一个丫鬟,正巧你母亲身边调教的云香,是个乖巧听话的,不如就拨给你做陪嫁,以后到那边也好有个帮衬。”
更重要的是云香姿容不错,到晋王身旁,能混得个通房也是好的。
自以为贴心,越说越有道理,越发有底气,完全没给薛薏拒绝的余地。
婚姻大事,本就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薛薏这婚往大了说算是私定终身,违背礼教,大逆不道,该受人唾弃的。
他不介怀,愿意为她遮掩,还不强迫她回家,薛薏当是感恩戴德了。
如今不过给她安排个陪嫁,若是她再推拒可是没有理由。
他想薛薏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的虚名,应该也是为了这个时候。
越是勋贵人家,越在意外头的名声,他不信薛薏不妥协。
薛薏听着只想发笑,当真是给他脸了。
往她身边塞眼线??他是当她傻的?
不过这桩婚事是她向上的阶梯,她确实不允许出半分差池。
“有空关心我带几个陪嫁,不如好好擦干净屁股,科举作弊一事败露,薛大人还有官儿做吗?”
薛薏轻言笑着,眸中却分明不带笑意,警告。
她可不是口说无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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