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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似有似无的叹息,是回答也是安抚。
毕竟他们一直都是这么相处的不是?
将一条恶犬拴在自己身边,锁链必须紧紧握在自己手里,只是她现在感觉那链子越来越松了。
他越试探,她越害怕。
月上柳梢,薛薏传冬禧过来给她梳洗,一双眼眸沉静宛如一汪死水,右手攥着脖子上的吊坠,轻护在心口。
听着冬禧在耳边絮絮叨叨地讲,李姑娘私相授受,婚前失贞。
在薛薏有意引导流言下,说书先生推波助澜,已经成为临安传的最快的绯闻。
冬禧一边给她梳着头发,一边担忧,会不会把李姑娘逼死,她觉得……罪不至死啊。
手下一个不留神,扯痛了薛薏。
“嘶……”
薛薏皱眉回头,一眼就看出冬禧在想什么。
冬禧回神,连声道歉,差点就要掉眼泪。
如果不是春祺姐姐伤了,她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在小姐身边这么多年却什么都做不好。
薛薏提了一口气,最后叹出去摇了摇头,“冬禧,对敌人手软就是对自己残忍。”
才见识到了冰山一角,她就已经受不住了,薛薏犹豫着,要不要等薛苡安顿下来,将冬禧送到她身边去。
毕竟跟了她这么多年,也是她疏忽,总以为还有时间,她年纪还小。
冬禧原本要掉不掉的眼泪,听见薛薏说的提议登时就掉下来,宛如断了线的珠子,慌着跪在薛薏脚边,“小姐求求你别把我送走,我想在小姐身边,我都会做好的……”
她比薛苡多出来的是对薛薏的忠心,这使得她多了分勇气,薛薏去哪,就跟到哪。
跟在最后面,挑着一杆小包袱,人还没有杆子长。
眼神好奇地四处打量,离开薛家后,到一处尘封已久的荒废宅子,兴奋地到处收拾,竟没有对未来的丝毫担忧。
这就是她们的新家吗?
那水缸,刚好可以养小姐喜欢的莲花,等有了闲钱,再把鱼塘清理出来,就可以养更多。
那样生机勃勃的小姑娘,此时委屈得眼都睁不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薛薏无奈拉她起来,哄道:“好好好,不走不走。”
她是可以为了自己去死的,这点薛薏很久以前就已经知道了。
冬禧才止住了哭泣,肩膀一抖一抖的,听着薛薏说话,语气平静地陈述,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
“我不是什么好人,干的每一件事都只会是有利可图。
必要时刻,谁都有可能被我舍弃。
其实你不适合待在我身边,若是你愿意,我也可以给你置办些宅子铺子,安身立命。”
冬禧见薛薏还是要赶自己走,气鼓鼓地扭头跑出去,一句话都不想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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